春天里,关于蚕豆的故事

蚕豆

1.丰子恺先生在《梦痕》中用蚕豆荚做成“水龙”玩具: 把蚕豆荚的梗端切掉再去了里头的蚕豆,把空心的蚕豆荚烫软之后,再用针在蚕豆荚的头部戳个孔,装了水,就能成为和小伙伴互相嬉耍水龙了。

用手一挤,就能滋出一股细水柱,用于“战斗”的水龙玩具,我倒真的还没有见过,不过今天倒是有人用豌豆荚做成了可爱的小船

豌豆荚船
来自朋友圈

2. 把它们放一起是因为我到现在才搞清楚蚕豆是大颗的异形的,而豌豆是小颗的圆圆的,我原来一直傻傻的把蚕豆叫成了豌豆!

到了这个季节,每次去菜市场,必须带回10元钱的新鲜蚕豆,而菜场老板必会送几根香葱,我学会的最简单食谱是水煮蚕豆,剥好的蚕豆加盐煮了放点香葱,是先生百吃不厌的。

在认识先生前我们的蚕豆只用作小孩子的零嘴,是那种成熟了的蚕豆,晒干了后炒成干干的脆脆的略有点硬的小吃。在我的家乡湖南乡下只有这个吃法。

直到遇见先生,一到春季,他家餐桌上必备的一道家常菜就是清炒新鲜蚕豆,他家人都爱吃,后来我也跟着他们学会了吃蚕豆菜,有时早上也用来配白粥吃。

去年和闺蜜逛街,她带我吃了一碗外婆家的“豌豆汤”,是那种象西餐南瓜汤一样碾成泥的浓汤,一碗浓郁的绿色,很清雅,让我至今念念不忘。由于我是蚕豆豌豆分不清楚,心里认定那必是“蚕豆”无疑。

3.鲁迅在《社戏》里也提到,在“夜深人静,看罢社戏归来,船悄悄滑行在河面上;大家饿了,商量偷谁家的罗汉豆,有的要求偷自家的……当然几个孩子出不来什么烹饪技艺,那滋味却特别鲜美”。罗汉豆即蚕豆,水煮蚕豆,也成为了鲁迅先生怀念故乡的一部分,还有就是我们小学课本《孔乙己》中,温一碗酒,来一碟茴香豆:

孔乙己下酒的茴香豆

作为一个浙江绍兴人,可见鲁迅先生也是有蚕豆情结的。

4.追溯到更早前,起源于西伊朗高原到北非一带的蚕豆,由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开始传入我国,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种植历史。最早关于蚕豆的记载是三国时代《广雅》中出现胡豆一词,在浙江省吴兴县钱山漾新石器时代遗址中也曾有蚕豆的出土。《本草纲目》李时珍说:“豆英状如老蚕,故名蚕豆”。

没有想到,一颗小小的豆子,经历了半个地球的征途,穿越了二千多年的时空,在今天,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我们的胃,来到日常的餐桌,真是有趣。

至此,不得不提蚕豆那独一无二的花瓣,带着几份狡黠和神秘,就象它无法复刻的形状。小时候的记忆,是田埂上山丘旁那一排排弯弯曲曲的豆梗,上面有时挂满了一丛丛小花,有时又变成了一串串可爱的豆荚,来不及细细玩味,恍惚之间,我的人生已过春夏,不及蚕豆先生的多少份之一。

蚕豆花

面对着它的笑靥,我竟感觉到了卑微,它居然可以每年春天就来到你的世界,从不懈怠。

今日晚归,先生面对餐桌上的蚕豆自言自语:你们怎么就不爱吃蚕豆呢?然后开始他的舔盘行动,我每每惊愕于先生的风卷残云式的光盘吃法,心中疑惑“一盘豆子,至于这么好吃么?”

还好今天,我终于认识了蚕豆,它那么独特的形状,糊涂的我怎么会一直将它误会成了豌豆的呢?就像自己稀里糊涂蹉跎了半生,下半辈子,我应该会清醒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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