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饼人的这一天
文/徐志海
沉睡的排风扇在凌晨四点钟响了,
生命的语言又开始了。
半推半就的我和干瘪的擀面杖也爬起来了,
开始了一天的饼哥传说。
咆哮的电钻不是用来打墙装修的,
和面的桶不是用来灌溉浇花的,
再温顺的羔羊也只是别人眼里的羊肉卷。
再挣钱的行业,对于贫寒的人来说是要用命去换取的。
揉揉搓搓、推推拖拖,
一张鸡蛋煎饼切成四半;
一半是恐怯,一半是心血,
一半是成本,一半是营利。
绿豆粥和小米稀饭,全是脊背里流出的早餐汗。
愁乐一天,全靠店面。
只见他逗逗转转,原地看看。
川香鸡柳,忽炸一盘。
忙的没得时间,忘记了吃饭。
一张火腿披萨,三元大劵!
一个韭菜馅饼,谁来问鲜?
工作服上的褶皱,还散发着葱香肉味。
一张五香千层饼还在蒲扇,
一半已经卷了生菜,一半已经卷了火腿片。
老板越摧唤,手艺越显慢。
谁把奇思妙幻,写成唐诗雅卷?
谁把一个小故事捏成一个小剂子?
谁把一个小剂子烙成一个圆饼子?
谁把不搭边的工作,掺和着不相干的宋词和故乡。
是谁说,饼子雪白像个小圈圈。
把个不起眼的名字,叫成北方烤饼!
有人说,北方洛馍。
有人说,挣钱干活!
夏天,一股强势的背叛从他们的锁骨处溺出,
好似血和汗本身就是人体里的石碾磨磨。
谁曾想,一袋面把我累烦;
男子汉变成了汉子难!
命运刮折了岁月里的船,
寒门张不起雪地里的帆。
诸多的繁杂穿透了我的肋骨,纠结剥离了我的埋怨。
一天的太阳不属于我,麦子色的胸膛被埋没。
前途的方向被人卖货;
我的眼睛被金光刺合,
下午两点才是真的自我。
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同事之间的争宠!
可是,真我的风采比不过一颗树的高大和青春的欢歌。
我的风华绝代在这条路上,被夕阳干涸。
季节的变换和我无关,霓虹飞逐、推杯换盏又与我不相关。
人是一个亡魂的天使,我是一位白天的囚僧,夜晚的迷途陀。
不是卑贱我的职业,而是卑贱我的敬业与行业!
为什么生我文曲心,却让我坠落凡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