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西伯利亚,无尽的草原、寒冷的风和雪。
这是一本散文游记,在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几千里的路程超越了我的想象。在我最长只坐过内蒙古到山东的火车的人心中,几千公里不知道是一个怎么样的体验路程。
但是我却听过别人这么说:"一个没有经历过乘火车穿越西伯利亚这种艰难历程的西方人,要想体会苏联的幅员辽阔是有困难的。他头脑里没有感性认识,不能理解一个包括十一个时区的国家的地理含义。"《纽约时报》记者赫德里克•史密斯如是说,在我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句话的时候,我在作者书中摇摇晃晃的铁路上,就已经感受到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长了。
火车好像一直在开,无休无止,旅客上上下下,时间久的好像车厢都成了一个家。与一般热闹的、新奇的、兴奋的旅行不同,这是一次沉默的旅行,不管来自哪里的人们或者是俄罗斯人,在这火车上都是安静的,沉默的,疲惫的脸,和火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满天的冷雾,倾注的大雨,无边的草甸在漫起的水中若隐若现相得益彰。
西伯利亚,这广袤的土地,与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的茫然。火车一直在开,就好像一直在西伯利亚绕圈,毕竟九千多公里的铁路,实在是漫长,和俄罗斯土地一样。永远无止尽的雨,时而飘下来的雪,冷峻的就如同俄罗斯人一样的简单粗暴的天气,但也有贝加尔湖畔的极美的岸线,连绵不绝的白桦林,一棵棵,像想象中挺拔不语的俄罗斯少年。
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比如,苏联解体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什么都衰退了,不论是工业经济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信心。物价更贵,到处都是失业。曾经光辉的苏联只剩下了广场上沉默的雕像。留给人们的是贫穷、忍耐。
火车上穿着不足御寒的外套的老人,长时间里没有吃任何东西,只带着空水瓶去车厢里接水喝,凝视着窗外的眼睛偶尔看下从怀中掏出来的闹钟,不是手表,只是一个闹钟。
带着自家种植的圣女果和黄瓜的妇人,热情的邀请作者,无法拒绝。
旅店中,赤贫的人,按天缴纳一张床的租金,仔细的吃掉落下来的每一个面包屑。
公园里,喝酒的少年,热情的聊天最后伸手问你要钱。
站台下,伏特加隐藏在面包中卖掉。
好像这块土地上所有人都醉了,在醉梦中忍耐一切。
但是也有车厢中的天使少女,嬉笑的小孩,独自玩数独的人们,大厅里演奏的年迈的艺术家呈现在纸上。作者不止呈现了西伯利亚的寒冷和破败,但也有大雪下的温柔,就如同火车外面一闪而过的无止尽的白桦林一样,一瞬间的美点缀在冷雾冰雪之中。
在这片土地上的旅行,就如夜色中快速走过的火车,与西伯利亚瞬间相遇而又离去,就如书中的那些摄影,那些沉默不语的老人们,安静又归于平淡,就如同风吹过白桦林。
注:书籍《我已与一万亿株白桦相逢》 作者 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