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系列之阿凤

      写了阿莲,就写阿凤吧。

      其实我接触的阿凤不算多,就几个,和阿莲不同,阿凤明显比阿莲要长得好看,正常人一样,没有特别白,突出的特点就是能干。今天就写最后碰见的阿凤。

      她有双客家人特有的眼睛,这种眼睛有个特点,看人的时候是带笑的,但是这个笑意是浮在一股威严端庄之上,否则怎么可能是“凤”?但是我有个疑惑,百度上的山海经说,凤凰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对鸟类神兽组合,分有雌雄之别,雄为“凤”,雌为“凰”,合称为凤凰。意思是“凤”是男的,但是一直以来“龙凤呈祥”还有全部的影视剧里,凤,全是女的。当然,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名字带“凤”的有男的。所以,凤能干,估计是和DNA里强劲的雄风有关联。

      阿凤说话没有尾音,我们本地客家话中少见的品种。讲话没有尾音和装饰词的人,在我们本地,是强悍得出了名的,说话干脆利落,不服就干,能动手绝不BB。她叫你报什么材料,肯定是某事,几点前交。过了那个点,就是一通电话。对于听话的,只有一个“好”字。当然,对于我,在微信上会会多一个抱拳的表情。其实这种性格的人干活就不可能拖泥带水,只有提前的,没有拉后的。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碰见了一堆拖泥带水的,下场只有一个,气死自己。她永远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问,这么明白的时间节点,为什么能推迟,难道她们脑子和自己不一样?肯定知道不一样,但是还是会生气。所以,我感觉,凡是按时到达,踩着时间分秒不差的人,一般肝都有问题,被人气的,比如,我的肝就有个水泡,就是被某些拖拉的人给气出来的。

      阿凤的性格明显,那肯定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各占一半。不喜欢的人是因为他们的耳朵里全是阿凤的咆哮,电话全是她的未接电话。

      我经常和阿凤对接工作,我们的对接简洁而有效,所以,我和她关系比较好。好到她从来不对我咆哮。好到她看见我,眼睛里的笑意是真的浮在上面,在最上面。其他人,威严和拷问在上面。

      我和她外出学习过一次,不小心,我买了一个什么吃的给她,她回头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然后接了过去,在手里提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故意走散在人群里,她才把那小玩意吃了。她们这种“凤”,可以接受语言赞美,但是物质..........她们要想一下。打个不好的比喻,有些凶狠的动物,你给东西给它吃,它们很可能会先咬你一口,当然,你看着它们吃,那更是找死。

      对于“凤”这种动物,我都是敬而远之,她们只尊重强者,骨子里她们认为自己才是强者,而一旦她们认为你是强者,对于她们的意义,就是省略了核查你语言是否虚假的那道程序,直接把你的话当成了真话。

      我曾经有过一个小疑惑,就是她给我发过很多次她们村里唱本地戏和社头祭祀的图片,热情邀请我过去看。我要不要过去看,她为什么邀请我,这可是夜里。额........很快我想明白了,她没有在夜里邀请我去她们村的意思,她只是向我介绍了她们的一种风俗,一种她估计我没见过,而在夜里进行的风俗。她只是说,见过没有,没有就介绍你看看。我想多了,为自己的一刹那迟疑而羞愧不已。在她们的感情世界里,她们只有“丧偶”没有“离异”之说,否则就不可能和龙这种神兽并列了。

      我没有要摸一摸“凤爪”的欲望,她并不会咬我,我怕摸了我老婆会“丧偶”。

      像所有庙堂壁画里的“凤冠霞帔”一样,她穿衣服也是整齐端庄的,一丝不苟地把拉链拉到最高,所有的扣子扣好,没有镂空,没有蕾丝,也没有透视。但是有一次,我发现她的袖口脏了,嗯,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见过那个庙宇的神仙衣服不是被烟火熏得黑黢黢的?这是个烟火鼎盛的标志,神兽本身并不可能穿脏衣服。

      我离开那个地方以后,还留在某工作群,只要我一出声,她必定有反应,回应我一两个表情。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侧目”。被神人“侧目”,那就是种荣耀,但是我更多的是,看见她透过时空,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带着笑意,然后才缓缓地在夜幕一样的暮色里慢慢地隐退。我去过那个地方很多次,每次走了,或者刚刚路过了,我才感觉到,如果有空,要去看看她。至于“有空”,因为刚刚路过了,就不回头了,下次吧。

      阿凤,当我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同时也会浮起一个词,“萍水相逢”,但是觉得并不贴切,肯定不能用这个词,我们的友谊不限于这个深度,而在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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