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草,
用了长长的时间来思考,
短短的时间结籽,
草草地撒向土壤。
不必慌张,
也大可不必过于张扬。
山河已饥肠辘辘,
哪还有多少精力可以用来消磨它封藏的斗志,
说到底草也只是一轮又一轮的此起彼伏,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恰到好处,
鱼没有翅膀却可以在水里游,
鸟无法在水里待着,却有大片的天空为它预留。
在路上便不孤独,
站不起来,
你就尽可匍匐,
因为这终究只是一轮又一轮的此起彼伏。
哪怕倒塌的篱墙,
我相信总有什么能够攀附,
无论是青苔还是悄悄开花的牵牛,
甚至是撑起的毛竹都能在此处安生。
有时候院子很大,
总有一些迷路的萤火虫在这里转了一宿,
尽管有星辰探路。
就连跟了我很久的不明来路的小狗也时常可怜地蹲在门外,
恐怕也是丢了回来的路了吧。
是啊,
我的院子太大,
大到每天都有一些不曾熟识的客人出入。
但我的院子又能有大呢?
三两步我溜出去,
同样的三两步我又可以走回,
甚至都不觉不费力。
有时候我在想,
原本我也应该是这个院子迷途的客人吧,
只不过是在没找到出路前在此做些停留,
我走出也只是欠些时日。
这里的时光,
无言的一切,
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我的生命,也是一轮又一轮的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