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杂俎之商辂深明大义定乾坤
随园少年在续修宜兴孝思堂谈氏宗谱的过程中,发现商辂曾经为黄塘谈氏宗谱写过序言,所以对商辂这个名字特别在意,不仅多次查找相关资料,而且反复阅读《明史》商辂传。
商辂是明英宗时期的内阁首辅,他深明大义,纯粹凝重,宽厚有容,意志坚定,为明朝中期的稳定作出过巨大贡献,但是由于受到石亨、曹吉祥集团的排挤打击,曾经遭受巨大挫折,但是几经沉浮仍然崛起。
商辂是浙江淳安人,正统十年,乡试会试殿试皆是第一名,整个明代历史上只有商辂一人而已。授修撰,不久进入东阁,辅助太子。商辂风姿绰约,英宗亲自选定为展书官。
郕王朱祁钰监国,因陈循、高谷推荐进入内阁,参预机务。徐珵主张南迁,商辂坚决反对,当年冬天进侍读。景泰元年迎接上皇英宗于居庸关,升学士。
商辂正确处理所谓太上皇复辟谣传。景泰三年,锦衣卫指挥卢忠,上告上皇英宗与阮浪、太监王瑶阴谋复辟。代宗震怒,拘捕二人,严刑拷打。卢忠恐惧,急忙向算命先生算卜求卦,结果大凶,卢忠佯狂。商辂和太监王诚上言:“卢忠装疯,可能是假的,不应该听信谣言,伤了家庭和睦。”代宗稍微缓解,拘捕卢忠,杀死王瑶,禁锢阮浪。
商辂体察民情,收聚人心。代宗废黜朱见深太子位,立自己儿子为文怀太子。商辂进兵部尚书,兼左春坊大学士。赐第南熏里。派遣商辂赴塞上查验土豪占据腴田,归还军队。开封、凤阳饥民流落济宁、临清,官府驱逐,商辂担心发生民变,请招垦京畿闲田,民有所归。钟同、章纶下狱,商辂尽力营救,免死。《寰宇通志》成,加太常卿。
商辂深明大义,坚决拥护英宗。景帝不豫,群臣请建东宫,不许。商辂脑子清醒,要求景帝立宣宗皇帝的子孙,实际上就是指恢复朱见深太子地位。大臣们听了都很感动。当夜石亨等人已经拥立英宗复位,于谦、王文被逮捕,召见商辂要求其起草复位诏书,石亨把商辂叫到僻静处密语,要求商辂打破常规,把大赦条款一起写进诏书,不用另立条款。商辂大为吃惊,表示,按照以往规矩是不可能的,拒绝石亨无理要求。石亨等人不悦,拘捕商辂下狱,并诬陷商辂拥立废黜朱见深。商辂上书英宗辩白自己,说礼部存档的《复储疏》有案可查。太监兴安对英宗进言说,假如徐有贞南迁计划得逞,没有商辂等人坚持留守北京,陛下现在还不知身处何地。
英宗这在缓过神来,但是石亨等人力主废黜商辂,乃削职为民。“”
商辂宦海沉浮,但不失志。英宗念念不忘是自己慧眼识珠提拔商辂,成化三年二月召回北京,官复原职。商辂首呈勤学、纳谏、储将、边防、省冗官等八事,英宗嘉纳之。并根据商辂建议,恢复一部分人的官职。
商辂关键时候保护言官。成化四年彗星不断出现,给事中董安、御史胡深弹劾不称职大臣,并且涉及商辂。御史林诚指控商辂提出易储,不可重用。英宗不听。并要处罚言官,当庭审讯,甚至拘捕他们。但是商辂宽宏大量,不予计较,说言官只是尽心尽职,不能因为讲错话惩罚他们。
英宗大喜。不久进兵部尚书。《宋元通鉴纲目》成,改文渊阁大学士,皇太子立,加太子少保,进吏部尚书。十三年进谨身殿大学士。
商辂及时进谏停办庄田。仁寿太后庄户与民争田,皇帝意欲把这些农民全部迁往塞外。商辂上谏,说:“天子以天下为家,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何必搞什么皇庄呢?”于是就停止争讼。
商辂还主持公道及时保护纪妃和皇子,并且拥立皇太子。纪妃生皇子已经六岁,因畏惧万贵妃,不敢示人。不久闻于帝。商辂示意礼部上皇子名,群臣拥戴欢呼。商辂及时敦请拥立皇子为皇太子。并使纪妃迁居永寿宫与自己的儿子母子团聚。但是不久纪妃暴病身亡。
商辂上奏力主废除西厂。太监汪直都督西厂,大兴冤狱,闹的朝廷上下鸡犬不宁。商辂条陈汪直十一大罪状,并且说:陛下对汪直言听计从,他们狼狈为奸,坏事做绝,专门刑讯逼供,鱼肉百姓,作威作福,曹钦造反都是由于逯杲刺探民情过于严厉,激怒民愤造成民变。汪直当权,任意逮捕三品以上官员并抄他们的家。大同、宣府等边关要害,他们随意逮捕守关军官,南京是祖宗兴起之地,他们任意抓捕南都高级官员。假如继续让汪直任意作威作福,天下安危尚不可知!
万安、刘诩、刘吉等内阁成员也相继拥护商辂主张。
英宗同意罢西厂,但是宠信汪直如故。
商辂坚持原则决不阿附万贵妃。万贵妃很看重商辂的名声,想请商辂在自己父亲的画像上题字。并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商辂坚决推辞,人家提醒说这是万贵妃的意思。商辂说:“除非是圣上亲自下命,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商辂肚量极大,具有容人之心。钱溥因为没有得到提拔,写了《秃妇传》讽刺商辂。高瑶请复景帝位号,黎淳反驳,极力诋毁商辂。商辂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商辂临退休,内阁刘吉登门致礼,见到商辂子孙满堂,其乐融融,很羡慕地说:“我与前辈共事多年,从来没有看到先生笔下妄杀一人,真是上天眷顾,保佑您子孙兴旺。”
商辂退休十年后去世,终年七十三岁。赠太傅,谥号文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