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与木子两人,又用心用力不惜费用大量业余休息时间,专程去大鱿与黄杨两社区周边寻找那卖胡辣汤油条的踪迹,三番五次,都一无所获。
想想,那个皖北籍现拥有好几处房产的新兴资产阶级小代表也不可能在骗我俩儿…都同事天天相处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尽管他己身价不菲,平素常遇个大事小情又算计得得门,可对一块儿工作的同志,猜想他又不图麸子不图面的,除了几个干巴巴的死工资及瘦骨崚峋的身板,没他啥可剋油水的…他没必要耍弄坑害我俩儿,也没必要指个迷雾歧途让我们去盲目找寻?…招引不必要的麻烦,他又与心何忍?又何苦呢?
就算皖北那拥有多处房产的货儿在处心积虑戏耍我们,我俩儿是被愚弄的对象。既便真的受了愚弄,我俩儿也只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也没法儿对人说白,悻悻然,只有默默相识而嘿嘿苦笑的份儿。
一晃,几天过去了。一个偶然的休息天,我一觉醒来,头脑异常地清晰…闲躺着两眼皮都懒得睁开,只为如梗在喉一直寻不到故乡味儿的事儿而思虑着头绪…忽然,我灵光一闪,一念陡生…我呼地折坐起来…长太息了一下,自我惊悟道:那卖故乡风味儿的故乡人(?)肯定是每天都出着摊儿的,只不过他一定是在每天清晨很早很早就收了设备呀,这才是我俩儿多次扑空而寻他不着的根本原因。
我忙穿衣下床,趿拉鞋儿出门。望望天,四周黑漆漆,只闻到室内同事们的鼾声,室外静谧异常,除了几个无精打采的夜饰灯象瞌睡人的眼,仅有苍穹上的数个星辰在闪烁。
我掏手机看看时间,才四点半多一些…不好意思叫醒熟睡中的木子同去,更不便打扰同室们的清秋美梦,就独自骑上二手电车,径向大鱿社区方向飞奔。
尢鱿后围墙小铁门处仍是没人…我一点儿也不气绥。
驾二手电车,绕过大鱿西墙,,轻车熟路,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新修的宣传路上。
我在宣传路上没行多远,就见夜幕里有一些人,三三俩俩地厮跟着,也不言语,影影绰绰,手里好象都拿着饭盒一类的东西,若蚂蚁搬家,似鬼魅夜游,无声无息,络绎不绝。
一丝风掠过,飘来一股清香。啊.…啊嚏!我有种惊奇的兴奋,初步觉得近处有我渴望己久的味道,是我朝朝暮暮梦寐以求的故乡的味儿道。
我逆着香气扑来的方向,猛加速,趋近了行人,才不清不楚地看到这些早起的,多半是附近建筑工人,都身着灰而白的工装,也有周边工厂里的打工者,男男女女都有,以男的居多。
我问,近处有卖早餐的么?
一青年挑挑下巴,吭没吭声,我说不准,反正他戴着口罩,说没说话,我不敢肯定。
我以他的动作猜摸着判断,他是在无声地告诉我前面有卖饭的…仅这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就让我欣喜。
我正要启动电车,那青年身后的一女子开了腔:快去吧,天一闪明儿…那卖饭的就赶忙躲起来啦…真是一饭难求,要不谁也不会三更半夜就爬起来来买饭…家乡的吃食儿,在这里不容易得到的…。
听其声儿,是故乡口音。便由衷地谢了谢她。又接着向发出香味的地方赶去。
香源逐渐近了。一个路边的活动摊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争着打饭的人,他们象排着几列的队又不象排着队,虽拥挤,却没有喧哗,更没有哄乱的现象,秩序倒还井然,轮到谁谁伸饭盒,没有自带饭盒的,卖饭的会麻利地用一次性饭盒盛上所选要的汤食,熟练地包装好再套上胶袋,极有礼貌地递给买主。
我不用踮脚尖儿伸长脖儿抬眼睛去张望,我仅用我的小鼻子一抡儿,一吸一品,就知道这卖早餐的都卖了些什么品种。
哇赛!好家伙,这么小的一点点儿地摊,简直包罗万象啦!胡辣汤豆腐脑儿小米粥红豆稀饭八宝粥油条菜角小笼包芝麻饼卷煎儿粉皮卷烙馍鸡蛋蒸饺花卷馒头…让我一时难抑心中的激动,只想大呼万岁了!
人一冲动,难免会做出不按章法的叉板儿行为。这时,我被突如其来的激情冲昏了头脑,也不论先来后到的规矩了,更不管摊位前拥了多少渴望打到饭的人,靠近众人身后就扯着喉咙在灰蒙的夜空下大喝一声:老板,每一样汤饭都来一份油条包子类各来五块钱的,都打包!
我这一吼,不亚于深夜当空一声惊雷。近我的买饭之人,吓得都哆哆嗦嗦闪了一门身,复又挤作铁板一块儿,当然,也有不耐烦的,投来翻着白眼的眼神儿,唇儿撇撇,心里少不了会骂哪来的神经病?咱粗而糙之人,真性情直率表露,君子大人大量,就不与之一般见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而卖饭的老板,这时忙而不乱地说了声,那位先生,不要恐慌…给前面的顾客打好了,腾出手就给您打…请稍停一下!
我说,俺不是老板,俺是中原来的打工的,确切说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一枚要饭的!
啊!听您声音,是老乡哟!你一个人打那么多,能吃完么?其声翠翠,其韵甜美,其意委婉…原来是一位女老乡同志。
<待续>
5月15日夜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