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普通人?”
我忽然想问一问这个普通的问题。问谁呢?亲朋好友还是陌生的路人?抑或是已故的祖辈和先贤哲人?还是江湖“高人”?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无法具体所指;既然不好具体指向谁,那就泛指好了。
这是一个膜拜或崇拜缺失的时代。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过去的那些执迷或盲目崇拜,实在是崇拜者过于愚昧无知的表现。现在,发现了人人都是普通的人;似乎真的没有谁比谁更不普通。
芸芸众生,人海茫茫,问题是从什么角度和层面提出这个有点儿愚蠢的问题。毫无疑问,这其中还有一个如何界定“普通”的概念及其适宜对象和范围的问题。
人类自从站立尤其是步入“智人”以来,经过了漫长的磨难和演化,其数目大抵也有1000亿左右。咳,可以说生自尘土,复又归止入尘土;所幸遗下了一些斑驳繁杂的文明印迹,供后生者瞻仰、研究和运用。可以说,没有那些文明质料的填充、滋养和装扮,就算是多少个世纪,恐怕人类依旧还是不晓得贤愚、美丑、自由、财富、权位、豪宅、古玩、名誉、自尊、虚荣、奢侈、欺诈或者互联网等等东西为何物的茹毛饮血的古人。
21世纪的今天,纵观寰宇,尽管还有落后甚至是原始的残留,总体上看来,人类脱离了漫长的1.0状态,已经进阶至2.0阶段(迈克斯·泰格马克等人的观点),而且,很多人早已经不满意目前的处境,正跃跃欲试,试图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和似乎无所不能的科技手段,跃迁至3.0境界,从而得以更好地拓展和享受人生的无限可能。
然而,现实世界依然是那么的冷漠残酷,绝大部分的人们依然为生计苦苦奔波劳碌。仍有许许多多的人们饱受贫困、饥饿、疾病和误解、蔑视、欺凌等非人化的痛苦,仍有绝大部分的人们不知道“超级人工智能”为何物,遑论富豪们的优渥、自由的“天堂般世界”了,当然也就无从知晓那些人永无餍足的焦虑了。
虽然每个人都是不同于他者的独立性个体,而且彼此之间各方面的差异参差不齐,有些甚至差异巨大,但是,从生物性层面看,人的基本生物够成尽管形态上有所区别,而在“质料性”够成上基本一致,各系统及其功能也基本一致。都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铜头铁臂。都要吃喝拉撒睡,都会有生老病死。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羽化成仙长生不老的例外。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普通人。至于那些醉心于伪装,或者一心想要把自己打扮成“奇异之人”,实在是可笑的自欺欺人的“伪君子”。
然而令人疑惑的问题往往是,就算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也决不愿意挣扎在光彩暗淡庸俗乏味的世俗生活之中,忙忙碌碌或者坐吃等死。总是梦想着突破自我藩篱,遇到意外的契机和新环境,并趁势而上,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事情来,以此刷新自己的人生经验,获得为人瞩目的人生价值。(说到这里,倒让我忽然想起了迈克尔·加扎尼加的《人类的荣耀》这本书,的确也值得一看的。)
如果说人的普通性是问题的真相,那么,人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真相,人人都试图想另辟蹊径,梦想着发现新的惊奇。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人本身是否普通,而在于人的情感和思想意识尤其是自我认知出了偏差或故障。
那么,突破的门扉和路径在哪里呢?冒险?或者铤而走险?不,不行。放纵自己以释放内在的潜能?不,不妥,如果那样,弄不好会丧失既往的一切,得不偿失。学习?跟风?模仿?拾人牙慧?不不,更无聊。写字、唱歌、游走江湖?不,江湖之水深不可测,鱼龙混杂,搞不好,被人卖了还喜滋滋地帮人数钱呢,甚至反会丢了小命,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么,难道就这样继续捱平庸的日子?”
“不,不会的……”(模拟语气)
所以,说句难听的话,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那就实实在在地过普通人的日子,如果看透了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众生之路殊异,终归仍旧殊途同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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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普通人?——是;也不尽然。——问题当然要看怎么去理解了。”
但是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外表显得不普通,不意味着内在东西的不普通。而自以为不普通更不意味着真的不普通。
纵然有些人看上去显得不普通或者异类,那其实不过是外在的堆积、篡改和乔装打扮而已。终归,是不可能从根性上改变其普通的生命本质、世俗命运及其归宿的。
尽管如此,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还是应当开拓人类进步的不普通之路的;至于对每个人自身来说,如何开辟属于自己的路径,也应当是无可厚非的。 古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