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芭提雅的巴士准时发车了,一路的阳光明媚,温暖着一众无处安放的心灵。
快到终点时,汽车停下进行短暂休整,因为司机的英文实在太烂,比划半天之后我才明白他的意图,并且帮他传达了请车上所有乘客都下车的信息(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全体下车,据说好像是为了加油时的安全)。在加油站我们买了一袋芒果,惊叹这么荒凉的地方售价居然跟市区一样,心想泰国人真是不会做生意啊,换在国内,这不得狠敲一笔?反正都是些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反正所有经过的游客都不能成为回头客。还没惊叹完价格的事,老板居然连同芒果一道,递给我们一袋像是辣椒和白糖的混合物,难不成是要蘸着吃?不会吧……
怀抱着怎么样也得试试的心情,我们大胆把这神奇的食物放进了嘴里,天啦!原来酸芒果加上辣椒和糖,竟然就成了冬阴功!太神奇了!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独特的口感,还好买了一袋,前两日在街上看见很多摊子把水果跟辣椒拌在一起来卖,还猜想味道一定非常奇怪……事实证明,想象不可靠,试过才知道。
几天的游玩,我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曼谷街上几乎没有宠物(芭提雅有,不过看上去都是游客带来的),至少是广泛意义上的宠物猫狗完全不见有踪迹。大多数我们看到的,要不就是长得像黑猫警长一样的瘦骨嶙峋,但骨骼精健的野猫,嘴上叼着一只硕大的耗子,就这么目光凌冽地从你面前走过……要不就是同样瘦也同样身材矫健的狗,眼神充满狼的野性,丝毫不见我们习以为常了的家养小可爱们的乖巧……这样的外形在我们那边通常统称为“流浪动物”,而在这边竟然给人一种地头蛇的感觉,如无必要,敬而远之……去年同样的时间,我们在台北和垦丁见识到了台湾人民对待爱宠的方式,每一位都用精巧的“娃娃车”装起来,像小宝贝一样被带上街散步……真的只能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存环境不一样,连猫狗都会呈现出迥然不同的生存状态。看来没事还真得出门多走走,偏居一隅的下场跟目不识丁没什么两样,迟早要被淘汰。
非常神奇的一件事是,我们从NANA的酒店出来那天,遇见了前一晚那只维护地区治安、逮捕肮脏硕鼠的“黑猫警长”,我顺着它的目光方向看去,它竟然在神情庄重、姿态虔诚地目视着眼前的佛像,瞬间我不由得毛骨悚然了一下,心想脚下的这块土地难不成真的这么有灵性?所有的物种全是独立于周遭凡尘的存在?
终于到了芭堤雅,乘着tutu车我们到了美丽的海边,论水质这里可能确实比不上三亚,论天的颜色也不如垦丁,但是若要比热浪风情,这里却是前面两者都无法比拟的。三亚太空,依托于政策引领下的房地产建设浪潮,三亚只是个贫富差距巨大、徒有美丽海岸线的的海滨空城,没有风情,没有意义,可惜了大片绝佳的美景和朴实的当地居民。满街上下,居然难觅一家海南餐厅,全是东北人淘金的遗迹。垦丁太小,骑着机车半个小时就可以逛完,只是天的颜色太美,满街的便利店给人太多的幸福感,才让人久久留恋、难以忘怀。可是芭提雅则另辟蹊径,不主打水质的优良,也不靠蓝天吸引眼球,但只停留片刻,便足以让人产生再也不想离开的念头。
尤其从傍晚开始,女郎们就纷纷上街与客人讨价还价,当中有白人、黑人也有黄种人,还有很多混血族裔,人类社会的和谐大同、种族之间的文明交往,此时此刻方才达到暂时的平衡。没有争吵、没有丑陋,有的只是及时行乐、醉生梦死。
此行最重要的一站是69秀场。拦下了一辆tutu车,开了好久才到,彼时秀场门口已聚集了很多辆旅游巴士,看来找对地方了。锁上了手机,便从正门绕行进入,灯光艳靡、气氛耸动。我们寻下第一排靠边的两个位置坐下,看了几分钟后,保安便用电筒示意我们去中间入座,还真是铁汉柔情、细腻贴心啊。才一入座,台上的演员便盯上了我们,步履轻盈地走到我们面前与我们互动,同伴比我幸运,一来就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说真的,这样大尺度的表演是真的难得一见,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泰国能做到这样,一方面这是一个完整又公开的产业链,链条上下,养活了很多人,而另一方面,它又能做到“脱而不淫”,与黄色事业毫无交集。
“女孩们”都很漂亮大方,在进行了一轮又一轮重复单调的表演同时,不仅可以保持始终如一的活力,而且好几个还眼光犀利,随时随地在观察台下的观众,可以恰到好处找准时机与之互动,这是高难度的表演,更是敬业的职业担当。男孩们的出场也一点不逊色,不仅个个都粗壮有力,而且不断在进行高难度的挑战。我记得有一个环节是猛男转呼啦圈,就是被我同伴上下其手的那位男演员,将呼啦圈四周都点燃熊熊火焰,一边玩转呼啦圈,一边表演单双杠……真的真的非常精彩,起初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但逐渐在现场氛围的感染下,加上看到演员们敬业出色的表演,只会越发让人肃然起敬。
其实人性最原始的需求就是快乐,毫不在乎今后如何,只顾好当下快乐的快乐。我们很多人会心生感慨,觉得这些少男少女们是如何如何的可怜,并且会不自觉地发出他们今后出路在哪里的疑问。诚然,若论起命运的幸运程度,他们当然不如当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但是论起人性是否本真,态度是否纯粹,他们则不逊色于任何人。而对于会发出这些疑问的我们,难道就不该反思一下,出路又在哪里?他们只是重复着一轮又一轮的乏味的单音节表演,有些甚至在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在座的我们呢?何尝不是在重复着一日又一日如复印件般死气沉沉的生活,出卖着自己的时间,出卖着自己宝贵的青春?但不同的是,他们还能一轮又一轮地保持着笑颜,保持着硬度,保持着热情,而在座呢?除了躯壳始终在,热情与斗志却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岁月大海,原来时间才是真正的神偷,偷走了生命中那些至真至善的美丽,剩下生命最不重要的躯体。
大多数人是活到了25岁,到了80岁才埋。究竟是选择终其一生小心翼翼、不露锋芒,被设计被引领,最后成为时代发展的车辙印?还是抓住当下,勇敢活出真正的自我?两种方式都有无数的论点支持,且每一个都孔武有力。但是啊,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那么稳定着穷和颠簸着富便只能无奈地选择其一。但尽管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现世折磨,生命也还是顽强地保持这它惊天的可能性,可能你很努力了,但最后也得不到至高的成功,但次好总能收获吧?我不知道努力的结果是否一定是好的,但我能确定不努力则一定过不好,不仅心理上不能原谅自己,生活上还要遭遇嫌弃。毕竟我们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无耻之徒》里Frank的那种魄力,不努力得那样坦荡,穷困潦倒得那样坚定。
谢谢美丽的girls and boys,你们带给我延续整晚的快乐,也教会了我关于纯粹的另一种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