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运动战歼灭顽敌

协议签订完成后，言凤佳带着卫队离开泰州城前往姜堰。李长江作为游击军接管方代表，带着一支队伍跟在后面。言凤佳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心中万分焦急。她非常清楚姜堰换防后，二师要用最快速度向泰州方向移动，完成在89军背后实施反包围，对于东进纵队保卫黄桥的重要意义。言凤佳在姜堰二师指挥部，面交了陈苏两位司令员的命令，站在姜堰镇口，看着二师快速集合跑步出镇，再看着李长江的游击军进驻姜堰，然后追上二师队伍，陪着他们通过泰州城下游击军防区，才算最后松了口气，带着卫队目送“老四”的部队二师主力消失在夜幕里。

言凤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赵营长，现在我踏实了，咱们马上赶回黄桥吧。”

赵飞书一直紧紧跟着言凤佳身边，生怕出了一丝差错，现在也松口气擦擦头上的汗。“小姑奶奶，总算没出事。你吓死我，一路这么张扬，也不怕敌人得到情报打你的冷枪啊？”

言凤佳恢复了调皮的姑娘家性子，笑嘻嘻说：“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打我这个小丫头做什么？”

“你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我赵飞书算领教了，你看看你这一身行头，乖乖，少将军衔，副军长啊。比我赵飞书高了不知道多少军阶。还有江北泰和升总号掌门人，江南飞燕门少掌门。这头衔一个个都这么大来头，敌人知道会放过你？”

言凤佳身后的女卫士笑着接话，“赵营长，你放心吧，我们少掌门出行的时候，你知道一路跟着有多少飞燕门门众随行吗？还有我们言家泰和升可不光是商行，只有船队和脚夫队。这些船队上的船工在水面上就是水兵，脚夫队都是能征惯战的战斗队。总号掌门人要出门，四下的暗桩早就布到了鬼子和汉奸眼皮子下面。他们要想打她的冷枪？呵呵，早就先被飞燕门敲了吃饭家伙了。”

赵飞书不由发出一阵感慨，“今天我算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了。言大小姐啊，我才知道你哥哥有多收敛。他要不是当了“老四”的部队，你这些位置是不是都要给他了吧？”

言凤佳拼命摇头否认：“才不会。我哥就是不离家参加革命，也是接江南的生意，可能会随着我大伯去沪海，不会来江北的。再说，飞燕门都是女人，他怎么可能来？飞书哥，其实我更想留在“老四”的部队，你帮我说说好不好？”

“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不如找你哥，或者你找嫂子莲心说说？”赵飞书对这个姑娘越来越有好感了。

就在言凤佳去泰州的同时，东进纵队一师已经连夜急行军，赶到英溪口去截击韩楚篦的89军57师。韩楚篦的这个师是他收编的散兵游勇组建起来，无论是装备和战斗力都很差，甚至不及非主力的保安旅。人数不少，足足近两万人马，担任师长的是原来国军57师师长。这个师在沪淞会战中打得稀里哗啦，然后一路溃败，跑到韩楚篦地底盘，这个师基本跑光了，这个叫蔡树才的师长却活了下来。他投靠了韩楚篦，韩楚篦也不算亏待他，让他继续担任师长，收编散兵游勇，还是承用了原来57师的编制。这个蔡树才也算没有辜负韩楚篦，居然整起一个足编制的师，就是不能打仗，老毛病见到 日本人就撒腿往后跑比谁都快，欺负老百姓一等一，苏中一带老百姓对这个57师恨得咬牙切齿。这次韩楚篦命令57师率先向黄桥运动，抢占黄桥外围的战略要地英溪口，防止东进纵队突破东路防线进入韩楚篦的腹地。他自己带三个主力师主攻黄桥，让二李和陈运泰从西北两侧积压东进纵队。企图逼迫“老四”的部队在黄桥地区和自己三个主力师决战，然后以优势兵力吃掉东进纵队。蔡树才开始走的比兔子还要慢，走走停停，直到得知“老四”的部队主动退出了姜堰，形式发生了变化，收到韩楚篦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才开始提高推进速度。

韩楚篦把“老四”的部队和游击军二李之间的默契，视为“老四”的部队害怕与自己交战，放弃姜堰收缩兵力死守黄桥。韩楚篦立刻电令蔡树才加快推进速度，防止主力在黄桥打响后，“老四”的部队从英溪口突围，却没有料到东进纵队一师不等57师到达，已经提前进入英溪口埋伏。57师大部进了险隘的山谷，全师挤在一个很狭窄的山洼里。一师三个主力团像饿虎扑食般从山上杀下来，一个冲锋就打垮了半个师。剩下的士兵开始发挥逃跑的本事，一溜烟地原路往回跑，“老四”的部队在后面像赶鸭子一样穷追猛打，又打掉了一半多，蔡树才带着2000多败兵逃回了原住地。一师收拢部队跟在后面，直扑韩楚篦中路三个师的背后。东进纵队另一支主力，绕过泰州城穿越游击军防区，几乎和一师同时到达了89军背后。切断了89军退路后。“老四”的部队两个主力师在韩楚篦背后伺机发起总攻。

韩楚篦中路用了自己嫡系的三个主力师，全部德式装备足有3万人马，半机械化配置，来势汹汹直扑黄桥。副军长李渡微自持装备精良，兵力又远大于“老四”的部队，居然亲率33师，不顾两翼运动缓慢受到沿途游击队骚扰，自己在中路单兵突进。抢先进抵黄桥外围，在张村、刘家台一带猛攻黄桥。东进纵队留守黄桥的三师，在这个狭长的阵地上拼死抵抗。

按照战前部署，这个阵地纵深十里，三师共有三道防线。李渡微的33师用重炮轰击，再配合装甲车朝阵地突击。守在阵地上的“老四”的部队，硬生生扛过了三次集团冲锋。第一道防线上担任防守的三师三团一个营，战至弹尽粮绝誓死不退，最后全营将士抱住最后的手榴弹，与突破防线的敌人同归于尽。李渡微的33师一个团也因为伤亡过半，不得不撤回去休整。李渡微换了一个团上来，冲击三师的第二道防线。三师再次用一个营的兵力，顶住李渡微一个团的冲锋。连续发起四次冲锋都被打退，李渡微不得不再次动用剩下的全部4辆装甲车，掩护步兵向阵地推进。守在阵地的三师二团一营十多名指战员，抱着炸药包扑向敌人的装甲车。阵地上火光冲天“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扬起的尘土笼罩了整个阵地。四辆装甲车全部被炸毁了，阵地上的一营指战员全部战死在阵地上。那些攻占了阵地的33师士兵，居然在血肉横飞的阵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没有一个敢再朝前面冲上去。

黄桥镇上的老百姓不顾流弹就在耳边飞过，纷纷自发组织起支前队，冒着枪林弹雨向阵地上送水、送干粮、送弹药，在把阵地上负伤地方战士抬下火线。黄桥大街上沿街摆开了一长溜的烧饼炉子，老百姓从自己家里拿出面粉，做成烧饼送上火线。经过一上午的激战，三师终于退守到了镇边最后一道防线。此刻的黄桥危在旦夕……

进攻黄桥的中路右翼，是89军独立6旅。这个独立旅其实是一个师的编制，实实足足的三个主力图，兵力合计超过4000。吃过“老四”的部队的亏，拍挨打不肯冲在前面，一路磨磨蹭蹭、慢慢悠悠像是看风景敲热闹的旅游团，拖到第三天拂晓才在黄桥外围露头。比敌人早到了一夜的一师二师，早就在埋伏点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到了仲老总确定的出击时间到了，马上朝蜗牛爬速的独立6旅扑上去。这些韩楚篦的兵，看见漫山遍野的“老四”的部队一个个像下山猛虎朝自己扑来，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滚到周围的水田里。

言龙生带着老虎营，打着一面老虎营的军旗，直扑独立旅指挥官翁达威。战场上杀声四起，冲锋号响彻云天。“嘀嘀哒嘀嘀嘀、嘀嘀哒嘀嘀嘀……”

言龙生带着老虎营，打着一面老虎营的军旗，直扑独立旅指挥官翁达威。战士们边冲边打，还一边大声吼着。

“缴枪不杀，“老四”的部队优待俘虏！”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那面绣着“老虎营”三个大字的军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独立旅的士兵看见了，一个个鬼哭狼嚎，有点连滚带爬继续逃命，有的干脆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双手把枪举起来。

“老虎营来了，快点跑。”

“龙老虎来啦，咱们缴枪吧。”

“老四”的部队弟兄饶命，我一直是朝天开枪的。”

言龙生带着战士们把独立6旅旅长翁达威围在一片水田里。

翁达威手里拿着一只左轮，颤颤巍巍地放在自己太阳穴旁边比画着，“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言龙生索性放下自己的枪朝他走进一步，“你就是独立6旅上校旅长翁达威吧？我不为难你，两条路自己选。一条放下你手上的武器，自己走上来做“老四”的部队俘虏。不过放心，我们尊重俘虏人身权力，我保证你会受到优待。第二条，你开枪自裁，为你效忠的主子尽忠。我也不为难你，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没有什么不对。你选择这条路，我也会尊重你，保证你的尸体不会被丢弃，给你一个军人的尊严，用你们独立旅的军旗覆盖尸体，好好运回去然后交给你方。”

翁达威长叹一口气，说：“这是我咎由自取。贵军实乃仁义之师。谢谢你可以尊重一位老军人最后的荣誉。”

翁达威说完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了。翁达威仰面朝天倒在水稻田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股鲜血从右面的太阳穴流出来，把身下的水染红了。

言龙生对身后的战士们下令。“全体立正，敬礼！”

言龙生和战士们给死去的翁达威行了军礼。“去找一块门板，或者担架，把翁旅长尸体抬回去，另外把缴获的独立旅军旗给他盖上。”

“是。”身后的战士回答。

言龙生带着焦干青继续检查战场，焦干青在后面嘀嘀咕咕：“他就是个顽固派，自杀也是死有余辜！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言龙生回过头生气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管他是不是顽固派，既然已经放弃抵抗，就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们是“老四”的部队，是党领导的队伍，是仁义之师。这一点刚才翁旅长都说了，我和他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没有什么错。我理应尊重他的选择，也应该尊重一个老军人的荣誉。”

焦干青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