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

“爸,最近我们单位派我去外地出差,你能帮我们接一下聪聪吗?”老张的儿媳妇乞求般地说。

老张铁了心地说:“这个不行啊,我住不惯城里,不想去你们家。如果实在没人照顾,你们就把孩子送回来吧!”

撂了电话,老张百感交集,回忆起在儿子家度日如年的日子。

那年,儿媳妇生产,半夜里随着一声啼哭,儿媳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老张抱着刚出生的大孙子,脸上乐开了花,心里不停地念叨:老伴啊,你九泉之下有灵,看看咱们的大孙子吧!

可幸福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老张就受了满肚子怨气。刚到城里,他很陌生,电饭锅不会用,冲水马桶用不习惯,煤气也不知道怎么开。在乡下住习惯了的老张,到了城里一下子成了累赘,变得笨手笨脚,什么事情都要问儿子和儿媳,那几天,他不但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他想抱抱孩子,儿媳妇说:“爸,孩子太小,你不会抱!”他想给孩子换尿布,儿媳说:“爸,孩子小肉皮娇嫩,让我换吧。”他想给你孩子洗衣服,儿媳说:“爸,你洗不干净,让你儿子来吧!”

……

晚上,他刚躺下,就听见儿子的房间传来争吵声:“你看,咱爸不洗脚就睡觉,多不讲卫生啊!”

只听见儿子说:“你咋这么多事呢?这么晚了,洗什么脚,都累了一天了。”

儿媳不依不饶地说:“农村人就是不讲卫生!以后还怎么带孩子啊?”

老张听到这里,再也躺不住了,爬起来对儿子说:“感觉身上很痒,我现在下楼去洗个澡!”

说完,就走出了家门。外面的风“呼呼呼”的刮着,老张的心里凉凉的。他找到小区附近的澡堂,从头到脚冲了个干净,伴随着“哗哗哗”地水声,老张的泪也“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连几天,老张每晚都要下楼去洗澡,任凭儿子怎么解释,他也不听。坚持了五天后,老张回老家了。从此,老张再也没进过城。

在儿媳打过电话的第二天,聪聪就被送到了农村。小孩子都喜欢大自然,聪聪看着院子里的小鸡小鸭,高兴地又蹦又跳,幸福极了。看到菜园里红红的西红柿,鲜嫩的黄瓜,绿油油的菜畦,忍不住对爸爸妈妈说:“我喜欢爷爷家!”

儿媳妇红着脸说:“聪聪要听爷爷的话,妈妈过几天来看你!”

因为孩子在农村,小两口子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来,儿媳妇也变得非常接地气。

拔草、锄地、喂猪、喂鸡……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一天,儿媳妇对老张说:“爸,以前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这是城里家的钥匙,现在坐车进城也方便了,您常来家坐坐!我们都很想你!”

说着,她把钥匙放在里老张的手里。老张接过钥匙,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好像听到了心锁被打开的声音,灿烂的阳光一下子照进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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