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字的时候,写到了“霞”。写着写着,思绪万千。我想到了霞。
据说霞小的时候长得很可爱,尤其一双眼睛很独特,不是美不是大,而是很往外突一些,其实有时候显得有些吓人。以至于二十多年过去了,走在那条乡间小路上时有人会好奇的盯着,问“你是霞?”
大学时有一年寒假,霞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第一次喝酒,可能因为遇到什么特别不开心的事。家人们问也不理。霞的妈一直在庞边问,霞觉得很烦,大声的吼着说“恨你们,当初不要我,把我给了人家,现在还不让我去看他。”
“没说不让你去,喊你改天去。”
“你们嫌我事多,我都没嫌事多,以后我要供养那么多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不明就里就说出了这一句。
霞的妈抱着霞,两人都哭了,然后霞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起来继续正常生活,然后开学,霞离开家去了学校。
那个霞口中的人家,她喊他们爹和妈妈。霞的爹和妈妈很好,可是因为妈妈不能生孩子的原因,领养了霞。三年后,还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离婚了。霞由妈妈抚养。从此霞跟着妈妈生活。直到快7岁时,妈妈有些无力,要去打工挣钱,就无法照顾到霞。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霞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家里,但是妈妈还是经常来看她,寒暑假又接到妈妈那边玩一段时间。刚开始霞跟家里是有很多矛盾的,还离家出走过,后来后来就很好。
就在喝醉酒那年的父亲节那天,霞专门在公共电话亭给爹打了个电话,祝他节日快乐,要他照顾好自己。
也是在这一年的暑假,霞接到一个电话,爹那边的亲戚,也是霞的一个同学。他吞吞吐吐地说“你爹死了……”霞以为他开玩笑。然后电话那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又重复了遍。霞问“怎么会死?”那头说因为脑益血。
挂了电话,霞不知该怎么办,该怎么跟妈妈说这件事。妈妈正在地里种菜,霞走过去,喊了妈妈,又不知道怎么说。然后妈妈问“哈子事嘛?”霞盯着妈妈的脸,说“我爹死了”
妈妈居然笑出来了,“哪个打的电话,害怕是诈骗电话哦!”霞又不得不像刚才电话那头一样,解释一遍。
这次妈妈信了,丢下手中的活,说陪霞一起去。
霞在那几天都没怎么哭过,除了看到棺材里的爹时,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
可是后来却经常会哭到停不下来。
一天夜里,霞忽然想起自己那次喝醉酒说的话,深深地自责会不会是自己把爹咒死的。
毕业时,霞非常坚定地回了家乡,不像其他同学一样到处去闯。最简单的原因就是,要陪在妈妈身边。她不想像失去爹一样再失去妈妈。
霞每次去给爹上坟,都会对着坟头说会儿话,问爹怪不怪她。霞觉得爹最可怜,一生劳碌,奔波,最终仍然无子女。死后那个女人在下葬当天就把他的像烧了。后来把他的房子也卖了。
霞今年清明节去上坟时,一个看上去八十好几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到田坎边,好奇的问霞“他是你哪个?你是哪个?”问了一遍又一遍。下本想不理的,可这样对一个老者也不礼貌,而且她好像不听到答案不罢休。霞本来还想多呆会儿。所以还是只好回答到“他是我爹,我是他女儿”
“他有女儿啊,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霞”
霞点头。
然后老者就开始自言自语地说“哎,他没得那个福气,他也是自找勒,好好把你苦大了,你看多好哇!来帮人家供娃娃,娃娃倒是供大喽,累死了哇!你看你好好哦,还来看他,哎……娃娃你不要哭………”
霞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止不住的哭,老人还在念叨,干脆直接离开了。走在路上,老人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眼泪止不住的流。
后来霞有几次因为和爹那边亲戚有关的事也是很是伤心,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