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嫁给你对面这个男人,照顾,爱护他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与他相伴一生,不离不弃吗?”教父面带微笑,他亦是,微笑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我愿意。”没有忍住,泪水在我的眼眶里转了几圈后终究还是流淌了出来,我看着台上这个我深爱的男人,他的眼睛一如十年之前我初遇他的那个清晨,温暖动人,高二文理分班我初见他,班里同学那么多,他的长相并不算出众,但那双眼睛却让我突然想起了苏打绿的那首无与伦比的美丽。那年的他瞥了我一眼,眼中带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就这样沉沦在他的眼睛中,一晃十年。今年,他27岁,他的婚礼。没有我。
“我愿意。”新娘看着他,眉眼温柔。礼花在那一刻绽放,我的眼泪也在那一刻终于告别了倔强的眼眶。“昭昭。”闺蜜在一旁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没事。”偏过头来,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一点都不想再看了,却还是强迫着自己努力看着温柔的他温柔地对着另一个女孩子笑。“请新人交换誓言之戒。”他的眼眸温柔,把那个我等了十年都没等到的戒指戴在那个女孩的手上。
她笑起来很好看,是你最爱的纯情小姑娘。她比我善良,对小猫小狗各种有爱心。她比我懂事,不会给你各种添乱。她比我有能力,可以让你坐到想要的位置。她啊,可能就是你最适合的人吧。
时间回到七天之前,我收到你的来电显示,那个特殊的铃声时隔五个月再次响起,我愣了好一会,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结局。我甚至连你想和我复合,哭着说要娶我都想好了,接起电话,你温和的嗓音却温柔的刺破了我最后的幻想。“我要结婚了,希望你也能来,地点是。。。。。。”当时的我,冷静的可怕,静静听你说完,“那祝你幸福咯,我会去祝福你的。”直到挂断电话,我都没有哭,一直保持着微笑,就像刚才微笑着看着你牵起新娘的手。我多坚强啊,用你的话来讲,我多会装啊,像我这样的女生,一定是笑到剧终的坏女二。就像四个月前,我想要挽回你,你说,你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她不像我,她需要别人保护。
对啊,她不像我,她有你保护。
回想我们这蹉跎的十年,从16岁那年初遇你情窦初开时的年少欢喜到26岁这年放开你才明白在现实与生活中真心难系。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初遇的那个清晨,还来不及抓住握紧那些年少时的欢喜,那些不堪一击的欢喜就被之后平淡无奇,争吵度日的小日子给刺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遇见对方能够晚一点,在我们刚好成熟的年纪,在我们都能承担起自己责任的年纪遇到对方,或许,今天在这里的我,会是那个在台上被你温柔的牵着的女人。
当然,这些都是或许。我们在最深刻的年纪遇见对方,一起经历了人生中除了结婚之外的几乎所有大事,回首这十年,发现身边的人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
高二的互递小纸条,相视一笑后我又害羞的低下头;高三放在我课桌上的小镜子里面从来不是老师愤怒的爱美,镜子里住着的是坐在后排的你;高考我们在一个考点,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在我最拿不准的数学科目考试前,你从背后抱住我,对我说,邵邵你可以的。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次回忆了,我们一起去了我最想去的苏州,在那个无名小巷里你给我照的照片我笑的那么丑,却那么真。我们如愿去了同一所城市的大学,在多数高中爱情死在异地恋时,我们却开始了太早的同居生活,在那四年里,我们太过甜蜜,享受着并不真切的爱情的温暖。那些甜蜜,在我们毕业真正踏入社会开始生活时被现实切割的支离破碎。 你回家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那时候喝了酒的你不是我认识的你,你责怪我,责怪我的一无是处,责怪我的小孩子气,可你忘记最初的你说最喜欢我的天真与可爱吗。那时候的我,什么委屈都往心里藏,帮你脱掉鞋袜,清理好呕吐物,再喂你喝下解酒汤。每到第二天清晨,你愧疚的眼神都会让我的伤痛消失的无影无踪,每当那时,我都会乖巧的抱住你,告诉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咱们两个人以后更好的生活。
还记得吗?我们闹得最凶的一次,15年,我24,你25,离开校园第三年,我意外怀孕了,虽是意外,我却觉得惊喜,我以为我们8年的爱情长跑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可当我兴高采烈的告诉你时,我却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闪躲与惊慌失措“邵邵,我。”太过熟悉与太过爱你,你的一个眼神,我就猜到了你不要我的孩子,也不要我。那天我摔门而走,独自去了医院。当我躺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去和你有任何瓜葛。可是,再怎么提醒自己伤疤有多痛,我还是又回到了你的身边,继续那个没有结果的等待。
从21到26这5年来,我在当年你笑说是我踩了狗屎运才混进去的某世界百强企业的公关部从任人欺负糊弄的职场小白到了现在的历史上升职最快的部长,你说,我变得你越来越不认识我,那你呢,从最初的陪客户喝酒到陪上司女儿结婚,听说你对她说,她是你的初恋,那我呢,我是替你初恋照看了你十年的傻子吧。
你给她戴上了戒指,隔着礼台的距离,我嘲弄的看着那枚一看就比不过我右手这枚的婚戒,挣开闺蜜握着的手,我没有回头,拉开教堂的大门走向那辆等我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