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这次回家我什么行李没带,只带了一张嘴巴和手机

吃喜酒嘛,包了一千二元贺礼不吃够本来,咋对得起我的嘴巴。不,加上广东回江西的专线1600元,不包括别的给亲人的见面礼。

晚上零晨一点,妈妈给我和哥哥打开家门时,我就闻到了一股特别难闻的臭怪味。刀子嘴豆腐心的我脱口而出:~妈妈,什么东西那么臭!是不是冰箱什么东西坏了?”

我顺手打开了冰箱和菜桌子上的菜。母亲以为我肚子饿,急忙说”肚子饿,我给你们煮粉丝。”我急忙说:”不要,不要,路上堵车,在服务区吃了一路。”

母亲还是端出一盘煎米粄。一边说~今天下午你哥的丈母娘送来的韭菜粿。”我和哥哥嘴巴说不饿,还是狼吞虎咽的把满满一盘扫了个精光,母亲用不可相信的眼睛盯着我们直看。我知道母亲看我们两弟妹的吃相,就知道我们不舍得买,服务区又贵又不好吃的东西,不想辛苦妈妈想妈妈快去睡觉才是真的。

我还是总觉得到处都是父亲的影子,所以任母亲怎么叫我先洗澡再睡,我装着往床上一倒就呼呼大睡了。母亲一边把房间门轻轻带上,一边自言自语,”我就不相信坐了一天车,不洗澡能睡着。服了你了,这么脏……”

第二天我抢了个早洗澡,数得上全家第一个起床的。说心里话,白天我就不怕鬼,虽然到处是父亲的影子,白天我就不会害怕。

说也奇怪,早上起来就再也闻不到,昨晚刚到家闻到的一股臭味。我越来越觉得怪,我怀疑是鬼进屋,父亲知道我和哥哥回来了,特来了看我们说不定。想是这样想,我不敢说出来,怕他们会害怕,也怕哥哥骂我胡思乱想。

9点多的时候,大家都起床了。三姐也来了,接着几个外甥女也来了。母亲特别高兴,一会儿问我和姐今天她穿哪件衣服好看。换来换去好像时装秀一样,这件不是那件不是,最后我就说就”穿姐姐刚送你的这件最好看,”我为了姐姐高兴又为了母亲别再试来试去折腾自己,其实那么有福相的妈妈穿哪件都很好。

我自己不会化妆,还给姐姐化妆描眉,涂口红,我不想我姐姐的气场输给她的亲家母。把姐姐涂的白白的,一下年轻了十几岁样子。母亲看的乐呵呵的直夸我,最后也不忘给自己刷了层墙打扮了一下,我们一队大部队高高兴兴朝吃喜酒饭厅走去。

快开宴了母亲还没来,哥哥和母亲是最后出门的,听开车去接的小妹说妈妈走到小区门口脚软了下去,幸好哥哥及时扶住了。

母亲没有来,我和姐妹吃着喜酒心里七上八下不是味儿,都心里偷偷的盼望快散席回家看妈妈,大姐想的周到不忘给妈妈打了个包。

哥哥是妈的唯一儿子,所以他是娘舅这次坐上席的唯一人选,特别尊贵。也不是吃双份,就是最受尊敬的客人。开席喝酒都要他第一带头动筷,否则大家不敢动筷。这是最早的风俗,今天的客人早不知道哪个先动筷吃都已吃饱了,哥哥还没开始吃一口。

喜酒有十四桌,还有三桌的人没有来。大部分是新娘新郎他们的同学同事,结一次婚办了三次酒,谁送的起这礼,想吃喜酒也不敢再来 。

我们这边的亲戚大人小孩一起共两台。说吃喜酒我一口酒没喝,因为我就爱喝老家的酒酿,别的酒我没兴趣喝。喜欢的我可以喝一缸,不喜欢的我可以装作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等着大家一散席,我和大姐就急的回家看妈妈。大姐想的周道,她走进路边一个药店说:”给妈买点药搽搽……”

说六点钟还有顿吃,六点了还没声没响,我有点急了,说了出来。

这时姐姐才说:”芳芳刚说,女媳陪酒醉倒住院打吊针抢救了,还吐了很多血,喉管的吐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她一说完母亲急的就说”看怎么办哦,怎么办哦,选日子先生都说今天是好日子啊!”一家人急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芳芳电话又打不通,又不知道在哪个医院,一家人干急着不知道该怎么样。

母亲又说:”保佑孙女媳平平安安!”这时见多识广的妹妹说话了,”这县城见怪不怪,经常有人喝的进医院打吊针抢救的,没事的,打完针睡一觉应该就好了。”这时大家心里才像喝了定心丸,不再满脸愁容 。

姐姐这时才说:”今天下午吃完喜酒,我一个人下楼梯,差点从六层滚到地面,辛好一个上楼的女人抱住了我。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算运气很好的今日命中有贵人。”

我们一听都吓得半死,难道真的是日子不好,还是兆头不好,还是被我说好臭说坏了?我不停的偷偷责怪自己,也不该先走没等她,不该半夜一到家说很臭,不该一大早感动的两眼泪汪汪……

我的家离妈妈家很近,我还是喜欢在妈家几姐妹挤着睡。晚上姐姐做恶梦了可能,一阵一阵的惊叫,听到能吓得个人半死。我知道是姐姐白天应该吓得很怕很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最后我吓得睡不着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快天亮时才总算睡着。

还好,第二天中午新郎官又没事人一样,一起吃饭有说有笑,我们才不再担心。总算过了三难,母亲看气来气色也不错,只是走路不能随心所欲了,上个厕所都要姐姐和我牵着。

本来说好带母亲去医院看,偏偏大舅舅的女儿三姐妹要来看妈妈,母亲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她说:”她们三姐妹没见到姑姑会很担心。她跟我们说:”明天再去医院看。”

我们只能依了母亲,我们也哪里不去,陪表姐她们玩了一天,没什么谈,几十年的吃喝拉撒都一件件提起来讲。逗得我们笑的前扬后伏。特别是大姐和大表姐两个一说一和的打着板眼,比说书还好听,听的我们捂着肚子直笑……

大姐又说大表姐十七八岁那几年,老跟我们家干活。我们家有个邻居一家好喜欢你,木金哥哥为了追她,每天晚上来帮我们家推磨。她们可能想起了哪个细节,两个笑的脸都红了。外甥女看着我说:”小姨又有新的创作素材了,六十年代的爱情追女孩就帮忙推磨,砍材,挑水。”大家又哈哈的笑了起来。大表姐忽然像大姑娘一样,拿起粉拳直锤大姐,:就你使坏,就你使坏,那时就不告诉我,让我知道谈一回恋爱再嫁多好!”追着大姐直锤拳头,两个六十多岁的”大姑娘”,忽然像小姑娘一样,样子可爱极了。

说起二舅舅的大表哥,我们都很替表嫂难过 。有这么坏的大表哥真的好丢脸 。听说他为了生到自己孩子,带了很多小三,气的表嫂都快疯了……屋里气氛忽然又变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她们说什么我只管竖起耳朵,等她们说累了时,我一一闹着要跟她们加微信,和她们合拍视频留念,我知道再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大家人这样开心在一起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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