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我经历了几种不同的生活。有行走在路上,客居他乡的流浪生活;有颓废于宿舍,黑夜白日颠倒的慵懒生活;还有失了独立空间,整日里忙忙碌碌的躁动生活。
一晃一周过去了,我似乎有点陌生,又有点规律,但我知道,自己是烦躁起来了。先前只以为自己奔波了大半个月,是累着该歇息,一歇十来天,还是不见恢复;又以为一年都在不停写字,可能疲劳了。
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对于不解的问题,我不会一直思索,暂且放一边去,待来日解答。
如今我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是安静下来,读书写字。字可以少写,书不能少读,可没了私人空间,我实在是不能静下来看书了。
前晚一时惆怅,独自一人在大院里转着,走到政府大楼前一个漏水的水龙头旁走下,静静看水流逝,仿佛看到了此前的自己,看到了这二十来年的生活,一直在不停地漏着。那些本属于我的,或不属于我的珍贵的东西,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知道,却不能改变,反而要被迫去接受,这既定事实。
在缺水的地方,水自流着;在时间不够用的时代,我在浪费着自己的生命。我不想看我身边的人,因为他们要么让我望尘莫及,要么让我看不下去,所以我不愿意学他们,只想在嘈杂的环境里安放一颗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心。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相对私密的空间了,有的只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离开了漏水的龙头,到葡萄架下凉椅躺着,闭上眼睛放任思绪。也许过了片刻,也许过了很久,我渐渐平静下来了,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果实累累的葡萄藤、昏暗却又努力挣扎的路灯,透过藤架感受到朦胧却格外宁静的夜空。我的心不再迷茫,因为我没有迷茫的权利。
葡萄藤在这样艰苦的环境尚能为我们奉献出无数的果实;路灯在将坏未坏时,尚挣扎着为人们照明,那一闪一闪微弱的光,不是竭尽全力的表现么?
至于夜空,虽不美丽,不明亮,却千百年如一日的宁静,不管何时何地,也不管大地上发生什么,它总是用自己广阔的胸怀接纳。我仿佛有点理解苏轼在黄州的心情了,如果不是心里格外苦闷,想必我们就看不到《前赤壁赋》中那旷达的苏子了。
这大概就是物极必反吧,一经想通,整个人就格外轻松,便准备回去洗漱休息。
到昨晚,大概十一点半,趁时间尚早,心情尚好,带着一书一凳,再一次来到大院,找了一盏白光路灯坐下。这一坐,就进入了状态,一直看不下去的《红楼梦》,此刻竟然看得入迷,一会就从三十几页看到八十几页,再然后就到一百页了。
从没想到,离开了房间,就是离开了樊笼,心随天地而辽阔。当时并不知道,在头顶上方,月亮在瞌睡着,悬在房顶上空。
时不时的会有一阵清风,很是舒服,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我就在这环境中,慢慢地看着书。
经此一回,我总算是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私密空间,那就是半夜某盏不知名的路灯下,是我安放自己心灵的地方。而且并不会孤独,因为不仅有书可灵魂对话,还时不时地有明月清风相伴,所以我便有了长久下去的打算,恰好这边少有雨水,那这露天的夜晚正是看书的好地方。
日里写字还是难以静下来,以后可能会写在纸上,这或又是一种回归。既然有了开头,那就把过程延长,让将来有更多回忆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