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就感觉老爷子不对头，饭量就不要说了，原先一碗饭的饭量还算可以，入冬以来忽然就是减半，稠饭半碗，稀粥一碗，现在是稀饭半碗。还有更要命的事哮喘也来了，这在原先是没有的事，一口气上不来憋的咳个不停，还有就是痰液多起来了。
老二从省城回来了，请了假，专门回来伺候老爷子，大姐也隔三差五的回娘家照看老爷子，村里人知道老爷子病了也都纷纷来看望。村里赤脚医生这时候也似乎成了老爷子家的常客，不停的给老爷子换药……
腊月二十二早上，已经进入小年节奏，老爷子醒的特别早并且状态特别好，一起床对秀儿说“给你娘说别做我和你奶的饭啊”，说完就在老太太陪伴下拄着拐杖弓着腰到后院看几个儿孙。老大媳妇忙把老两口安置在堂屋坐在藤椅上，端来热腾腾的蜀黍糁，老爷子喝了半碗，然后孩子们被叫回来了走到他们跟前。老爷子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老太太从腰围上摸出一个手绢包慢慢放在桌子上摊开，从里面拿出六张十块钱的票子，每个孩子两张。说:“这是你爹和你叔平时给我的，大过年的没人两张啊，你们该买啥买啥啊。”老大媳妇看着孩子手中的钱再看看老两口，一个劲的说:“爹，娘，这钱是让你们二老花的，您给孩子们太多了……”
在后院呆了半晌，老两口一挪一晃来到前院，老二在劈柴，准备蒸馍烧火用，秀儿和巧儿和娘在一块剁肉，切萝卜准备中午给老两口包饺子。
回到屋里把俩孩子叫到跟前，老太太摸出手绢包给俩孩子每人三张十元票子，然后说:“别给你娘你爹说啊，你们拿着花。”秀儿不要但是拗不过爷爷，巧儿偏偏拿着钱就跑到院子里给娘“告密”了。
“爹，你给孩子们真些钱干嘛？”老二媳妇就围巾上擦擦手走进屋子说。
“该过年了，给孩子们买件衣服吧，咳——咳——”老爷子一句话说完就咳了起来。秀儿和娘一起给老爷子捶背的捶背搓胸口的搓胸口，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了。
“咱有钱啊爹。”老二媳妇给老爷子端过一缸茶，看老爷子慢慢喝下，说:“就说明天上午去集上再给你买一顶火车头帽子，给娘捎条围巾呢，你们的新棉袄棉裤我都让俺嫂子给缝好了，她说明天捎到集上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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