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我真的不会忘记跟她脚踩夕阳、看她流泪伤心的那个黄昏时分。
对于美景我一直向往不已,不知是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我经常梦见自己走在异国他乡的老街道上感受古香古色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还有古朴的民间风俗;梦见徜徉在花海之中看蜂来蝶去、鲜花绽放的微妙过程和花香沁入心脾,流进血液般酥骨的感觉;梦见自己跋山涉水,攀越重岩叠嶂,凝望他山在云里雾里的忽隐忽现,聆听大自然对我震撼的呐喊……也因为这个梦,我与她相识相爱!
一年前我去广西阳朔实现我的旅游梦,随团而去,她坐在我的旁边,一路上她一言不发,眼角泛着两行泪光,呆滞地往车外边看,不难看出,她很伤心。一路上她紧皱眉头,脸色煞白,痛苦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了那张清秀的脸上。汽车忽然颠簸不停,她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痛苦,突然狂吐不止像火山喷发一样,但我感觉她解脱了痛苦,虚汗直冒,我连忙递给他纸巾并说:“你怎么晕车这么厉害?肚子里的东西都倾巢而出了,待会要吃点东西才行,要不然更加难受。”她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唇,漱了口说:“谢谢,现在很难受,我要眯会等醒来了再吃点东西。”然后倒头仰在椅背上睡了,但她的泪水愈加地不可收拾。这一晚的车程我的整个心都揪着,她一路睡着没有醒来过,这也好,睡着的人也就没有了痛苦了。
第二天集合出发的时候,她来得最早,穿着休闲服装,扎着马尾辫子就来了,我很吃惊,她昨晚那样的状态怎会有这样的精神头呢?我问她今天舒服了没有。她说昨晚下车后睡一觉就没事了,来就要玩个痛快,要不然不就白白浪费了机会。我看她万事俱备的样子心里的疑问就九霄云外了。出发的车上我还是同她坐在一起,她没有了昨天悲伤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车上我们一直聊天,她说她喜欢旅游,喜欢自己在镜头下被镌刻的那一霎那的记忆,喜欢细听小河流水缓缓而流舒缓之声……对于旅游我们兴趣相投,聊得甚是投机,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就这样熟络起来了,旅游的途中有个伴也挺好的。
车一到景点,她就像一个小孩看到了胡同里卖冰糖葫芦一样欢声雀跃的,真的就像一个快乐天真的小孩,我跟在她的身后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我感觉自己像一只飞翔在空中的自由鸟一样领略着这一景点的细枝末节,做最自由的自己,想往哪里飞就往哪里飞。她爽朗的笑声响彻在山峦之间,眼里只有景色。一路上我不停地给她拍照,什么样的都有,渐渐的她喜怒哀乐的表情不知不觉已经印入我的脑海,回来后我才后知后觉。我问她:“你怎么那么喜欢照相留影啊?”她看着我认真地说:“很多事总以为我们能够刻骨铭心,但不知不觉你曾经以为能够刻骨铭心的事多年后你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我把有意义的事情拍下来,多年后我拿出来慢慢翻,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了,那时候才有感慨呢。”一天快乐的时光随着相机最后一声咔嚓的声音算是完美画上句号,她站在山顶上高喊:“拜拜了,我的过去,我来了,你却食言了。”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脑海。
其实我明白她此趟来此的目的,第二天的旅程我还是跟她一起,话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赛桂林,而有了她的山水似乎赛了世界。漓江之水清澈见底、沁人心扉,她秀丽的脸庞倒影在江水中以至于我无暇欣赏江水的美丽,我呆呆地看着她倒影在水中的身影似乎忘乎一切。她地坐在竹筏上默默不语,她沉默的样子更加好看,我拿着相机不停地拍她。她回眸一下的一瞬间似乎江水倒流了。她说她很喜欢这一片流水,能让她静下心来随流水而湍流不息。我不知不觉被这样的一个女子所吸引,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跟她在一起真好。
黄昏时刻,她坐在岸边的石椅上等待日落,江的远方那片映红拂在她的脸上,但她神情悲伤,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问她怎么啦?她说:“如果两个人都能来那该多好啊!可惜他食言了,我们曾经约好这个时间一起来的,可是他半年前却跟我分手了,他永远地走了,我曾经想过自己一个人还要不要来,还有意义么?我想通了,我自己来了结了这一段誓言,至少我做到了。我无悔,也算是对我们的过去好好道别了,回去我好好生活。”我心疼她哭泣的样子说:“他来了,只不过换了另外一个人而已,我来跟你完成了这个心意。逝去的爱情就像一艘破船,不必留恋,当你再次踏上这艘破船的时候还是岌岌可危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谢谢!我会放下的,也谢谢你这两天的陪伴,我很快乐!”夕阳下我希望最后的残阳能够把我们的身影拉得更长更久一些,我不想明天回去就要与她分别了。想到此心里突然刺痛一下。
回到广州后,我们在车站离别,我偷偷把在阳朔买的那把木梳子塞在她的行李包里,想给她一个惊喜,也算是我送她的离别礼物,但我真的不舍与她从此没了联系,想想都会感到惋惜。我们站在那里似乎凝噎了一样,许久不言语,但我相信她心中已经知道了我想对她说的话,只是当时无声胜有声。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没有百感交集,因为我相信我会再次见到她的,可是我也真的担心她,怕她还是走不出来。
多日后,她打电话告诉我她非常喜欢我送给她的木梳子,有点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她说她忘不了那次的旅行,让她回味无穷,她总爱拿出我给她照的相片,说我照相的技术很好,把她拍的很美。我说你本来就美呀!不管我怎么拍你都很美。几乎我们每天都会有联系,总有说不完的话语,聊工作,聊家常,但我一直都在抑制自己想要对她说的话。她问我如果她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会不会想念她?我说你要走了?她说不是,就问问。我说我会想念你啊,如果你走了,我会很难过。她说她在等待一样东西,如果等不到她就走了。
平时她很关心我,经常给我寄来她家乡的特产,叮嘱我按时吃饭睡觉等,我很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对我说过这些。我对她也很好,因为我知道她心里的伤,我也一直努力着让她的伤口能够早点愈合。那天她说她一定要来找我,她说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说清楚。她能来找我,我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该是我坦白的时候了。那个晚上飘着朦胧细雨,我在公交车站等着她,自从旅游回来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她,有些日子不见的感觉真的五味杂陈,见面后第一句话的语气我反复练习百遍,可还是紧张。她下车后径直地走向我,脸上挂着微笑,她的酒窝真的很好看,我们没有寒暄,就这样走着。
我带着她走在家门口的定情河边,两人共撑一把伞,我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手控在手掌心,很温暖,我知道我将会放不开她了。我们坐在河边的椅子上,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说:“你完蛋了,我爱上你了,我很傻的。”她深情的双眼里眼泪又出来了,说:“你真是个傻子,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等得好苦,你才完蛋了呢,爱上了我!”就这样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幸福地哭着,我搂着她,两眼看着雨点拨开的涟漪,此刻我的心就是这样的碧波荡漾,我终于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