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纳妾
兰儿回到白竹苑时,其他人都已经散了,唯独月婼,还在凳子上坐着。月婼用余光看到兰儿回来,原本呆滞眼里顿时放光,忍住那快要流出的泪水,道:“兰儿,抱歉。”兰儿一愣,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
几天后,长老会,风寒水态度突然变好,当庭宣布了要纳月婼为妾的消息。雪扬一听,马上站起来,看着风寒水和月婼,欲言又止。
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月婼的态度似乎也有变化,她,选择沉默。消息传得很快,很快,整个月竹岛,无不知晓风寒水要纳月婼为妾的消息。
“风家是什么地方,进得去,不一定出得来,你真的要去?”
一天,雪扬实在按捺不住,跑到白竹苑,当面问月婼。月婼看着面前风家送来的贺礼,背对着雪扬,不肯转头,雪扬将刀抽出,架在月婼脖子上,月婼,不惧。
“我低估了你,你对风家的恐惧,超过了死。但我们会有机会,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雪扬,休了我。”
雪扬一愣,将刀抽开,上前拉着月婼的肩膀,看到月婼,眼睛迷离,将刀放地上,狠狠抱住月婼。
“说什么傻话,我既然已经娶你,休你,不可能。即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担心。我有耐心,我等你,永远等你。”
月婼一听,哭了,轻轻推开雪扬,往白竹林方向走去,雪扬跟上,忽看见白竹林内,有一个大坑,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下场,和风家作对的下场。”
雪扬一愣,上前握住月婼的手,看着地上的洞:这洞不深不浅,不大不小,连接着其它白竹的根部,再看看周围,这洞里……曾种着一棵白竹!
没有什么能让月婼奔溃,除了,这院子里的白竹。雪扬能想到,当风寒水把白竹拔起时,月婼心里有多悲,有多怒,但她别无选择。
“你见过土伯叔出手吗?”
月婼转身,问雪扬。
“这白竹是土伯叔拔的?”
“他将竹子把拔起,不费吹灰之力。”
雪扬一愣。
都说土伯叔厉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竹子本韧,扎地稳,也许正因为如此,白竹苑里的白竹,一直留到了现在。如今,一根竹子被人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力量!
雪扬不由得将月婼抱在怀里,轻道:“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月婼再次推开雪扬,摇了摇头,转身,要走,雪扬拉住月婼,道:“你可还记得天浪?”
月婼一愣,点了点头。雪扬继续道:“天浪疯起来,他的海浪掌可移平一座山。这功力与这姓土的比起来,谁更厉害?”
“你……这……这湖边可是风寒水的地盘,你去杀手团搬救兵,能不能平安出去都是问题,不行,我不允你冒这个险!”
“你可还记得,杀手团的团长?”
“雪扬……你……”
“我出不去,不代表别人进不来。”
“杀手团,已经来月竹岛了?”
“不,是月竹岛上,本就有高手。”
月婼再愣,道:“谁?是谁?”
“我不方便透露,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月婼叹了口气,转身,道:“过几天,你可千万别去劫轿,土伯叔疯起来,风寒水都不一定拦得住他。他,大不了鱼死网破,要杀人,杀不少人。”
雪扬再愣,看着月婼的背影,渐渐远去。
时间过得飞快,“良辰吉日”,到了。
白竹苑,此时好像变成了“红”苑,到处都是红囍贴,红布条。鸡刚鸣,天还未亮,月婼已经起身,看着桌上已叠好的婚服,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烛火,显得有些黯淡。兰儿端了一盆水进来,开始为月婼梳洗。
玉梳划过月婼的头发,兰儿看到青丝中,似乎多了几根白发,有些心疼,不由得放下梳子,忽一指,点中月婼的穴道。
“兰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直在等,等着报仇的时候。今日洞房花烛夜,是杀风寒水最好的时候。”
“不行,时机还未成熟,兰儿,你这样,等于送死!”
“月长老,和你们在一起时,我很开心,曾经,我都差点忘了我是陆凝。你很好,你医好了爹,保住了我,保护着炼器堂最后的血脉。现在,是我该报恩的时候了。”
“你瞎说什么?报恩?谁叫你报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不会让你有事!”
兰儿笑着摇了摇头,一指点了月婼的哑穴,朝月婼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没来白竹苑之前,我也以为你是个废物。我曾责怪你为何只救我,不救姐姐,但后来,我明白了姐姐的选择。陆凝不孝,因我的疏忽,葬送了整个炼器堂,陆凝不忠,我甘心,做了月长老的侍女,陪伴长老左右。自古忠孝难两全,如今,到我尽忠,尽孝的时候了。月长老,抱歉,你对我而言,是除了我爹爹姐姐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愿看到你被我的仇人凌辱,这次,换我保护你。”
月婼想极力呼喊,但她出不了声,兰儿站起来,将月婼抱起,塞到一旁竹编的衣柜中,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玉梳,梳洗,打扮,换上婚服,盖上红布头,坐上床。
天,渐渐亮了,外面的鞭炮开始响起,噼里啪,噼里啪,是风寒水过来接亲了。门打开,人接走,待月婼的穴道解开之时,白竹苑,已是空荡荡。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就难再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
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谁彷徨。
流泪花和荣喜堂,静静的放在一旁。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
那些过往,任身后哭号嘶喊着也追不上。
五月半的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
人生不过如戏唱,曲终人散谁登场。
紫薇堂内,脩芷瑛看着浑天仪,看到天上有两颗流星划落。
夜晚,土伯叔在船上垂钓,忽觉,旁边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