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依然坚信,真正的爱情,跨得了距离、熬得过岁月,也终将不败于现实。
01 心动
遇见石头的那年,梅子十五岁。那天,正值高一开学第一天,从本校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梅子正沉浸在新班级有熟面孔的喜悦当中,被进来的班主任叫住了名字。
新分的同桌就是石头,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普通男生,只是坐下时,一句以后相互多关照的礼貌客气,让见多了大大咧咧、惯于以欺负女生为乐“臭男生”的梅子稍稍愣了神。
如果不曾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于梅子而言,石头终将也会成为记忆里那许多渐渐模糊的脸,擦肩而过,消失人海。
只是,冥冥之中,命运总会做好安排,让他们之间,因为某些偶然,多了别人不曾有的牵绊。
那是一个寻常的课间,梅子像往常一样趴在桌上午睡,突然肚子一阵绞痛,她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厕所,一阵眩晕,就让她跌回到座位上。
在梅子又一次挣扎着起身的时候,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然后在梅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起她就往校医务室跑去。
那是长大后的梅子,第一次那么近的靠近一个异性。
满眼鼻尖是刚刚冒出的胡须、上下滚动的喉结、宽阔的肩膀、沉重的呼吸和他脖领衣间清爽的味道。
那次意外后,石头就成了梅子心底的一颗痣,隐秘而醒目,在晚霞染红的傍晚、在阳光沐浴的午后、在每一个梅子独处的时刻,总会不经意的显现。
他俩的关系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尽管刻意回避,但每一次课堂互动、每一句日常交流,都让梅子心底的欢喜雀跃,开出甜蜜的花来。
高一结束的时候,文理分班,看着石头抱着书包走出教室,梅子心里忽觉空落落的。晚上回家,听着SHE的《恋人未满》,当歌词问到,甜蜜心烦,愉悦混乱,我们以后会变怎样……时,梅子忽然明白,原来心里的那个石头,叫喜欢。
02 情牵
再有联系,已是高三下半学期,石头托同学,送给梅子一张他的照片。正正经经的五寸证件照,无法遮掩青春的风发意气,背面刚劲有力的写着:祝梅子同学,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梅子拿着那张照片,按耐住心底的慌张,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还给送照片呢?
同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回到,这不快毕业了吗?大家都互相赠送照片留作纪念,你们高一不同桌么?
然后,不等梅子接话,话题已经转到了即将到来的高考。
石头的照片被梅子留了很久后,才被夹到了她的同学录里,空白的一页只有少年故作深沉内敛的俊颜。
半个月后,高考填志愿,老师推荐梅子报考西南某省的一所高校,原因是可选专业比较多,且招录人数也比较多。
梅子拿不定主意,便回家找父母商量,刚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母亲接了电话,喂了一声,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便叫梅子接电话。递电话的时候,母亲看了梅子一眼,有意无意说了句,是个男生,还挺懂礼貌的……
那一刻,梅子有种心事怕被看透的感觉,她强压下心底的慌张无措,匆匆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石头的声音透过长长的电话线瞬间穿透了耳膜,直达内心。
电话里,石头说了他即将要去的位于北方城市的那所大学,告诉梅子,在他学校的对面,就是某省有名的政法类大学,有很适合梅子的专业。
脑海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握着话筒,期待石头再说些什么,但母亲询问的眼神,又让她害怕石头真的说出来。
短短几分钟的通话,却让梅子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放下电话的一刻,怅然、失落、夹着一丝轻松,让梅子觉得,此刻的心情就像手心的汗,涩涩、粘粘,说不清,道不明。
领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梅子一人在校园坐了很久,广播里王菲空灵的声音唱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梅子抚摸着录取通知书上那几个烫金的大字,默默说了句:石头,流年再见!
03 纠缠
时隔多年,梅子总是幻想,如果当初的自己不那么倔强执拗,她和石头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对于第一次离家的梅子而言,大学生活平静而孤单。
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之外,梅子唯一喜欢的,就是泡在图书馆看书、写文。
大二的时候,同寝室的女生陆陆续续交了男朋友。只有梅子,依然形单影只,同屋的姐妹热心介绍,可梅子,再也找不回趴在石头后背时的心跳和醉人味道。
寒假,高中同学聚会,梅子第一次知道,同学中原有那么多秘而不宣的情侣。看如今他们牵手甜蜜的模样,梅子知道,自己丢失的,是年少爱情单纯的美好。
回学校不久的梅子,竟意外接到了石头的电话。他像每一位许久不曾联系的老同学一样,问梅子的近况,说备考四六级的烦恼,讲老师同学的趣事。
就这样联系了起来,五一临近的时候,石头告诉梅子,可以的话,他想去她所在的城市游玩,麻烦梅子负责接待。
那几天,梅子带着石头,看了美景、吃了美食。他们谈论过去,畅想未来,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人异样的眼光。
假期结束的时候,梅子与石头挥手作别,那一刻,她忽然释然,告诉自己,有些感情,一旦错过,也许再也回不来。
只是时隔不久,石头的一封信,彻底改变了两人故事的结局。
04 缘定
石头回去后,写给梅子一封信,在电子邮件畅行的年代,贴着邮票、兜兜转转好几个省、十几天才寄到梅子手中。
那是他自十五岁以后的青春。第一次看见言笑晏晏梅子时的心动,第一次遭遇梅子晕倒时的慌张无措、第一次因为一个女生失眠,第一次让他知道何为牵挂和思念……
写他高三那年,为了不让梅子疑心,给全班五十多位同学都送了照片;写他得知自己和梅子的高考成绩,努力查找学校,用几天时间打腹稿,终于鼓起勇气打那通电话。
写他得知梅子去了南国,以为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痛苦。写他在大一那年,面对哥们介绍的女友,一起自习时,脱口而出叫出梅子的尴尬。
写他从同学那里听到梅子依然单身时的欣喜,写他如何装作无意,用老同学的身份一遍遍试探确认梅子的心意,写他再也不愿错过,但依然缺乏当面告白的勇气,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让梅子知晓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情谊。
十五页信纸,跨越时间,让梅子终于确认,因为当时缺乏勇气,那些年彼此错过的迟来爱情。
那封信和后来无数张往返两城的火车票,支撑石头和梅子熬过了三年异地、两地相思以及后来无数次的争吵。
25岁的时候,石头又一次背起了梅子,喜乐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梅子仿佛又回到十五岁那年,只是这次,她靠在石头肩头,坚定的说了一句,石头,我爱你……
阳光温暖,感谢时光还在,你还在。
题外话:本文改编自真实故事。在这个讲究速食爱情的时代,身边那些从青春年少一路牵手而来,终成眷属的朋友,让我相信,好的爱情,从来历久弥新。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嫁给爱情,从前不会回头,往后不用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