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遥远的南方吹到北方,再从北方吹向更加遥远的北方。是它从一个温暖的地方吹到一个寒冷的地方,然后从寒冷的地方吹向更加寒冷的地方,于是它就慢慢地从人们口中的微风习习变成了寒风刺骨,而在更加寒冷的地方,已然成了它最更加孤独的旅程。
而在从温暖到寒冷,微风习习到寒风刺骨的路程里,谁也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谁也不去探寻它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它从温暖变成寒冷,从微风习习到寒风刺骨?只是当它们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使劲地打着冷战,然后小声的咒骂着这寒冷的风,于是便再无下文。风也很愤怒,谁也不明白它的孤独,于是它更加呼啸的向着远处奔去。
而当它路过荒无人烟的山林时,路过没有车水马龙的马路时,路过一片枯寂的草原时。它呼啸着,呼啸着,拼了命的呼啸着,夹杂着愤怒。在这个没有生命的地区里,没有人会理解它的孤独。于是云便成了它倾诉的对象。
它漫卷的荒草,向着天空奔去。可是它忘了,云是喜欢寂寞的,经不起它那狂劲地冲击,于是在风未到达之前云就早早散去了。自此,在湛蓝与荒芜之间,就只剩下风了,于是风放弃了抵抗……
在剩余的三十米荒芜,风渐渐地老去,像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开始放慢了速度,收敛了脾气。可它依旧寒冷。
继续飞跃了一千八百多里,越过了无数死着人的坟头,又穿过了无数活着人的胸膛,夹杂着呜呜的哭叫声,传入我的耳中,可是我也不懂风的语言。于是它又夹杂着呜呜的哭叫声从我的脸庞上,指缝中,衣襟下急忙下吹走,似在劝我不必挽留。而我也想必也不会挽留,因为我既听不懂它的话,它也不懂我的语言。
庭院里的树,也是孤独的,数百个夜里,它都在和自己的树叶对话,而树叶是不能说话的,否则有朝一日会被遥远的远方亲戚所笑话的,会笑它有树格分裂。
于是树懂得风的孤独,风也明白树的哀愁。风吹的越起劲,树也就摇的越厉害。风和树,树和风,缠绵了有一会儿。可是风的这一生中,是没有归途的,等待它的只有更加孤独的旅程。
树在缠绵中,掉落的树叶,就是它们风来过的证明,上面刻满了风的哀愁。风在缠绵中,带走了树的种子,好让树的孩子能在更加茂密的地方生长。
可是,树终将孤独,风终将哀愁,哀愁的吹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