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我大概失眠了300多个夜晚了吧!也就是说失眠在这差不多一年里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在这差不多一年里的我每天都过得糊里糊涂的,早间起不来,午间又刺眼的太阳让我怯于外出,晚间屋外马路边一闪一闪的霓虹灯让我心神不宁,精神恍惚。所以我这一年左右的时间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待在了这一百二十平米的房间家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时间也是被迫急匆匆出门买必需品,倒垃圾。所以显而易见——这一年我没有工作。
我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宅族。
可我本不是宅族啊!我不喜欢宅。对于宅,我从来心不向往。
我敢发誓。
此时此刻,我的头好疼好疼,只有一半疼的那种,对了!这种疼法我在电视里看过,专业性的叫法——偏性头痛。我用双手捧着头轻轻的揉,揉,再揉。可是好像没什么用。我又用双手轻轻的拍打,拍打,再拍打。嗯!好像有点点用了,头好像没刚才那么疼了。可是还是疼啊!我灵机一动,要不加大手的力度?这样会不会直接好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嘛!你看刚才我轻轻揉它没用,我轻轻的拍打就开始起作用了。
哈哈哈!聪明!
床上侧卧着的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可能是太用劲了,本就松散油腻的头发全跑到了额前和脸颊上,挡住了我的脸,我的眼,我的嘴巴,我的鼻子。
瞬间我感觉到我手全身发麻,难以呼吸。我急急忙忙的用双手拨开我眼前的头发,睁大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几分钟后,我"活过来了"。
窗外一如既往地黑。屋里一如既往地寂静。
我想我是时候在适当的时间里买一条狗来陪我一起生活了。
头!对,头疼还没有解决。
我侧身打开了另一个床头灯,右边的那个,那个其实我是不时常打开的,一来我不喜欢太亮,二来这样可以节省一点点电费。可是今天经过刚刚到那一闹,我有些恍惚。突然我想让我的周围亮一点,我想让我生活的地方亮一点。
右边的灯亮了,跟左边的一起亮了,现在屋里也亮了些。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此刻为晚上十一点三十。
我坐直身体,抬起头,双手握成拳头一重一轻的敲打我的头,是的!我自己的头。过了几分钟,我放下敲打我头的双手,把头左右摇晃了几下,嗯!好像比刚才好多了。整个脑袋此时此刻非常清醒。
我果然好聪明。
我想借着此时的高兴劲和聪明劲,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让我和我的家人都高兴的事情——去和面。反正现在和好的面明早制成面食时也吃不出来吧。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是我和我家人都会高兴的事情是吧?我想我内心是不愿意告诉你的,可是借着我此时此刻的高兴劲和聪明劲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们家早饭都喜欢吃面食啊!我爸局里的领导也喜欢吃,我妈说既然大家都喜欢那就一起做嘛,简单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自己家做干净。
缘由我告诉你了,你不得说我什么吧?
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年前我是特别特别反对给别人做早餐的,对了!有时也有午餐。我认为我们又不是他们的保姆,他们又不缺胳膊少腿,凭什么要给他们做吃的。其实起先我妈也是不情愿的,因为做这些早餐她每天五点钟就要起床,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所以我们给他们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就没做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不久,我在公司下班回家照常与我母亲接打电话,母亲告诉我,我爸他们单位有人事调动。再过不久我爸被调动了——降职了。后来有一个星期我周五就请假回家,等下午看到我爸下班回来时他有些垂头丧气,他认为他勤勤恳恳,工作各方面都很突出,他做什么都是冲在一线,怎么就不被看好呢?我们也挺奇怪的。再后来的一个周末,有一与爸爸要好的朋友也与他同行到家里来玩说到这事。他说"领导不是喜欢吃你家的面食嘛,你家自己也反正要弄来吃的,不如给他们也弄一份"我们全家人面面相觑。他继续说"顺便,顺便嘛!"然后……。现在我们家隔三差五的都会变着法的做各类面食了。妈妈早起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爸爸升职了,他现在已经是副局了,不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勤勤恳恳,只是有时候手里还会多几份早餐。
缘由和过程都讲了,心里好舒坦了。不过你应该真的不会说什么吧?希望如此。
我九十度大转弯坐在床边去穿床边的拖鞋,灰色兔耳朵拖鞋穿在我的双脚上显得不和谐又特别和谐。不和谐是因为兔子型拖鞋特别可爱,可我好像没那么可爱,甚至有些让人憎恨。和谐主要是这灰色,跟我这一年来大多时候的心情一样灰蒙蒙的,一切看起来似是看不见就却又看得见。
我穿着拖鞋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客厅,沿着墙脚摸着黑走厨房。路过父亲的书房时发现父亲的书房灯亮着,书房的门虚掩着。我走过去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见父母和阿郎以及下午父亲约过来看我的年轻男子都在书房里。我本能的想上去打招呼,可是他们一脸的严肃告诉我他们好像都在商量什么。
我靠近门缝,像一个窃听情报的间谍一样在门缝间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他们间交谈的每一句话。
“现在感觉好些了,比一年前好了不少了,可以吃一些东西,跟人也可以简单的交流了。”我父亲说。
"我想应该慢慢会恢复了,只是她那个身体现在看着实在担心,不知如何是好。”母亲接着说。
“我爸生病了,咽喉癌,做了手术暂时说不了话,所以叔叔我想让你把关于她的事一五一十给我说,这样我才好治疗。”年轻男子说道。
"这个……。”阿郎看了我妈一眼。
“我说吧!小吴是我们警察局特聘的心理学博士,我相信小吴。”父亲把手里的烟丢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就是一年前她刚刚大学毕业,她本来想留在公司上班的,可是我和她妈妈死活不同意,想着女孩子还是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好,所以让她回来考一个公家的饭碗吃。打电话催促了几次她没没回。眼看下半年的公招就要开始了我们有些着急,我和她妈就驾车过去把她给押回来了。回来以后她也没怎么着,每天都在认真复习,我们都很欣慰。"父亲说道。
”一直看书吗?”年轻男子问。
“一直看。”母亲回答。
“不出去玩?”年轻男子问。
“没出去玩,她一直很用心。”父亲接着说。
“然后呢?”年轻男子问。
"然后这样过了四个月左右,有一天她妈妈回家,看到她倒在厕所,手腕处鲜血淋漓,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时又包扎伤口又洗胃的,医生说她把安眠药和其他药混合吃了。"父亲说。
“她准备自杀?”年轻男子问。
“显而易见。”我父亲答。
“阿姨每天都几时回家?”年轻男子问。
"你问这个干嘛?每天回家的时间不一样,不过那天是周四,下午两节课上完就可以回家,所以六点钟到家。周四周二都如此。"父亲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嘴里点燃。
“每个周二周四都如此准时吗?”年轻男子问。
“都如此。”母亲回答。
这人是不是疯了,他要干嘛?他是想要扮演什么吗?我疑惑。
“ 叔叔你女儿一般就呆哪儿?我是说出事前。”年轻男子问。
“她的房间和我的书房,一般就这两处。可能白天我的书房待的时间长一些,因为她喜欢在这做题。” 父亲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