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困惑于一个虚无却的问题:未来是什么?人所追求的未来在哪里? 是否有一个超越时空的通用答案?因为,我认为人类所折腾的一切,都是在消除对于未来的恐惧。如果找到了未来在哪里的答案,就能消除恐惧和不安。
我问西方工业文明的“成功学家”,他们回答:未来在对目标的想象和具化里。
我问东方农业文明的儒家,他们回答:未来在过去的辛勤耕耘里。
我问关注幸福体验的佛家和积极心理学,他们回答:未来就在当下。
曾经,我很认真的执行过西方成功学的那一套,设定目标,细化路径,逐步执行。虽然我目标明确,执行也有条不紊,但是,我觉得不幸福。
也曾经,我很努力地用农业文明的“勤劳” 观念为自己打气:耕耘一定有收获,努力一定有回报。虽然我很努力,但我仍觉得不开心。
我一直在思考,追踪不幸福和不开心的根源,却不得其解。直到我无意中听到一个故事。
开悟的高僧
一个虔诚的小和尚想寻找开悟的方法,于是,他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个已开悟的高僧。
他问高僧:您都是做了什么开悟的呢?
高僧回答:劈柴,烧水,煮饭而已。
小和尚不解,于是又问:那么开悟之后呢?
高僧回答:劈柴,烧水,煮饭而已。
小和尚更加不解,既然都是做这三件事,开悟前后有什么区别呢?
高僧回答:开悟前,我劈柴时想着烧水,烧水时想着煮饭。而开悟后,我劈柴时想着劈柴,烧水时想着烧水,煮饭时想着煮饭。
小和尚思索片刻,虽没有全部明白,但却获得开悟的“要领”:专注当下做的事情便是开悟。
矛盾的答案
这个小和尚的高僧的故事可能是杜撰的,但却解开了我的问题。
或许,正是对“目标达成”和“勤劳感”的执着与欲望,毁坏了幸福与快乐的感觉:因为影响目标达成的因素有千千万万,人非全能,总有无法达成的情况;而“勤劳”与否虽然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但由于身心波动和与可能的“徒劳无功”,也不会让人时时如意。
所以,只有什么都不想的“专注当下”,才可能撇除各种执念和杂念,进入佛学所谓的”空明“、”入定“的境界,或者说心理学所谓的“巅峰体验”。
这是极度矛盾,却又是符合个人经历:只有撇除了对“巅峰体验”的追求,才有可能获得”巅峰体验“,对,只有什么都不想,才能达到想要的目标。
未来,就是下一秒
“未来就是当下“这种”just do it 啥也不想”的境界,是一种大智慧,或许是少有人才能达到的。
最近去世的“昭和棋圣”日籍华人吴清源,我觉得就达到了这种境界。从世俗的角度,虽然遭受种种常人的不幸,却专注于自己的所能和所爱。从专业领域的角度,(懂棋的人跟我说)他的牛掰不在于天赋,而在于心无杂念才有的大格局,在高手对决中,一丝欲望都可能导致只关注眼下,造成“局部获胜”但“全局失明”。
既然是这种状态是少有人达到的,而且刻意去追求,也会违反了专注当下的精神,变得”不应该“。我们这些没天赋的俗人是不是永无开悟之时,终身囚禁在失乐园?
我觉得,对于俗人来讲,”专注当下“还是可以追求的,虽然也是种执念,但追求专注总比追求”永不得满足的“欲望要好。所以,从今年开始,在我想通了这一套逻辑之后,我开始修炼专注。对于一个晚慧的人来来说,这很难。
所幸,在修炼”专注力“的过程中,作为”开闭粉“(AKB48的粉丝)我听到了一首歌,猛猛的推了我一把 。这首歌就是:日本女子组合 AKB48姐妹团SKE48的《所谓未来》(这首名由著名词作者秋元康(也是akb48的制作人)撰写)。
对于未来,《所谓未来》的看法简单而可行 —— 未来,就是下一秒!
这种看法结合了西方的”目标”,儒家的”勤劳”和佛家禅宗的”当下观”:
你做不到完全不思考?没关系!无法完全抛弃欲望?这也没关系!
你仍可以追求目标,但无需想好执行路径,只需看一眼目标。
你无需抛弃执念,但只思考1秒,在下一秒就开始执行。
你不用努力,因为在执行的过程中,通过专注品尝到的快乐可以消弭你的吃力感。
虽然,我现在仍然会时不时为未来的不确定性担忧,但已经没有了原来那么深的迷惘和痛苦。
迷惑时,我只轻念一下这个咒语,就能找到安心的感觉,这个咒语就是:
未来,就在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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