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家待得有些久了。
家里总是安静的,唯一算得上嘈杂的响动,便是窗外的蝉鸣了,以及深夜,偶尔叫唤的猫狗了。
家里总归有些无聊,消遣已成为我在家的代名词了,坐在书桌前,偶尔全神贯注,偶尔四处张望,瞧一瞧自己的小屋子,嗯,还不算乱。
放假了,房子里也热闹起来了,以前总是嫌弃,各种各样的声响,来自东南西北房子的,现在,却觉得有些温暖。
某天,我躺在床上,无聊的摸着手机,突然一声
“来水啦”,我猛地回神,坐起来了,
又一声,“楼上的,来水了”
“哎,真的来了”。
我透过窗户,虽没见着这些声音的主人们,却能分辨他们,来自不同的楼层。我顿时有些激动,赶忙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果不其然。
很快,房子又安静了。
某些天,隔壁房子多了些烟火味,我阳台对着的有厨房,卧室,向南是一小花园,更贴切些,是一小菜园。偶有夫妻间为炒什么菜而争论,孩童们的一些追逐嬉笑,我们的大嗓门一向不小。
若是在家里的大阳台或是父母的卧室,面向的只是一片隐藏在林中的工厂,这些烟火味总会淡得,仿佛未曾存在。
我在这个家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可完完全全的,也只有不到四年。初中,我们家是二楼里最后搬走的,我对于新家,是满满的喜悦,新家更大了,更私密了,我为自己有了房间而欢呼不已。
初中三年,不懂事,总是抱怨隔壁或楼上的嘈杂声,现在却想,弥足珍贵。
自出生起,我和父母便住在一间小屋子里,只有两个门,分隔开吃饭睡觉的地方,连厕所也没有。但那时的氛围颇像《请回答1988》,邻里间相互熟识。我那时住在二楼,左右都有同龄的小伙伴,楼上有认识的奶奶,楼下有退休的大爷。
放学回家,就约着小伙伴到楼下的空地玩耍,有一次竟胆大地看着楼下大爷割蛇皮,回家就和小伙伴帮我妈逮住滑溜溜的鳝鱼,然后就乐滋滋地和小伙伴一溜烟地又跑出去了。
我家旁边便是一家茶馆,准确地说,是一家小便利店和麻将馆,父母们闲暇时就待在馆子里,我和小伙伴们就趁机向父母要些零花钱,那时的父母总会很乐意掏出一两块钱打发我们,我和小伙伴们就乖巧地在便利店里买吃的玩儿的,然后静静地看着电视。
大约四,五年级的时候,邻居家逐渐搬走了,二楼仅剩下我一个小孩了,没过多久,父母也咬咬牙按揭了一套房,我很快也离开了那个小区。
中学的时候,我和曾经小伙伴们的新家也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如今,他们已离得更远了,比较熟的也一年联系一两次,关系淡一点的至今也未曾联系了。
如今,二楼已都租出去了,楼下的茶馆也变了,我也多年未曾踏入那片小区了,只是偶尔听父母提起那周围的事。
转念一想,在这个新家十年的我,隔壁邻居是谁也未曾见过,或许擦肩而过也不知,母亲倒是来来回回多次,也认识了一些人,我总归是陌生的。
初中一个人上学,放学后也早早地和同学道别,回家的路几乎是自己一个人走完的,三点一线的生活,度过了我的初中三年。
高中住校,家离得不是很远,周六回家一趟 ,周天便赶回学校,高中三年也过去了。
大学离家也不是很远,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放小长假时回来一趟,然后就窝在家里了。
这次,在家待得有些久了,久到我才体会到这种嘈杂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