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10

若他日君临莫干,愿彼时岁月少有慌乱


      《烈士传》《孝子传》佚文称,铸剑二师干将莫邪,历时数载为君铸雌雄二剑。干将奉剑于君王反遭罹难,后其子欲携雄剑弑君报仇。途中遇一老者愿助之,然需以子之首及雄剑易,子以雄剑断颈,奉二物于老者。老者持物至君王侧,谓君,其子首级入汤镬三日而不糜。王至视之,老者雄剑起而君王首落,后自刎,三首皆入锅中,俱糜不可分。故分其汤肉葬之,通名曰“三王冢”。莫干山即以铸剑二师之名记之,内置剑池以为念。

        盖消暑避热,遍访斯人遗迹,吾辈有幸舟车往之。


云雾

        有人说,郭襄是因为爱着杨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其实,她只是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也不知是怎样的云和霞,让郭襄念起了那年的烟花而在峨眉安家。若她见过了莫干山中的雾霭泉崖,是否愿置身这片清凉把酒言他。山中虽不见云霞,但肆意连绵经久不散的雾气潮霭却将浮世泥淖冲刷。看过了净透群山,大抵会不舍在她山出家。

竹泉

        山泉有情,见山雨而兀自泪目,自高处溅落虽不盛却沽沽不息;翠竹有义,一竹望风摇而群随其曳,似绿波沉浮连绵不绝。石阶顽劣,散落星星广布碧海,目之所及不可尽数;庙宇沉稳,静伫弥久依然魏巍,虽壁斑斑岿然不斜。我们亦有情义,拾级而上,观亭台庙宇,抚碧竹泉山,念地之广博。

山雨

        斯人有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暮色渐浓时分临窗听雨,只怨山雨扰人清梦却也无事挂心,颇有歌楼听雨花红柳绿的聊赖乏沓之感,竟也体悟不到廿四年后泛舟听雨思及故乡的悲戚苍凉。夜深而山雨不歇,细雨霏霏声声入梦,夜无剪烛却也一夜好眠。

蒋宋

        唐温氏作赋“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蒋宋婚姻常被冠以“政治”之名,暮年时分垂垂老矣,相扶而行数载春秋,其中几分功利几分真情大抵二人也不可辨,旁人又岂敢妄言妄评。蒋氏功过亦如武皇,“无字碑头字皆满满,功过留与后人评说”。但论及长情,温君笔下,斯人望烛而立惴惴相嘱“君莫违期”。蒋宋大抵是不惧分离,故而伴坐对弈静待天明。没有举案齐眉之缚,只见相敬如宾之实。

念及实今

        出世二日尽览山河风光多妩媚,入世庆幸浮生芳华少离愁。吾辈身脊非莫干山脉,肢躯非碧波竹林,眼也不似澄练山泉,更不同郭襄样愿在此清心安家。于清凉之境抖落满身倦怠疲乏,勿忘也要投身喧都闹市火树银花。

        临行时落起山雨淅淅不歇,雾霭渐浓经久不散。若雨水真是天的眼泪,那莫干山的天空或许就是油纸伞下丁香样的姑娘,轻掖衣袖对故地重游的人呢喃“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对初临此地的人低吟“愿你深谙世故,处事却不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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