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死透了,你没有闻到那味道吗”
“有点香。”
一时间对话停滞,何玲当然死的不能再说出那些未完的话了。
夜里的风吹来,从半开合的窗边散开来那腐尸的味道。
没有声音的脚步声悄悄来无声的走开,没有人会知道何玲是怎么死的,除非她看见好多年前张三头和于娘苦苦挣扎的事。
有些事,做第一次良心不安,做两次还是消化不良,可那又怎么样呢?总要有人买单,吃霸王餐是走不通的,这事,时间久了就像一张网杵在那里,等待猎物临门。
记不清是哪一年开始的祸端,反正第一个是从张三头和于娘说起的。
“米缸里没米了。”于娘和刚进家门的张三头说道,希望他可以想想法子。
张三头肯定是知道家里的米粮的,见底是天吧的事情,坐在竹椅子上抽了水烟,皱眉上的舒开了几分。
“你说,我们是不是发财了。”眉开眼笑的的张三头看着眼前的的一切笑疯了,一切的困境都能迎刃而解这可是大喜事。
他们看到了许多堆在一起的金子,银子,谁也想不到进山得到的是梦寐欲求的钱财,说是飞来横财也不为过。
背着金子,捏紧手上的金子非常高兴的要出了看似破烂的茅草屋。
大尖山位于塘坝村后山,村民平常只敢在浅处捡柴火,打野菜,运气好逮个野鸡过日子,没有村民会直入最深处,除非,除非不怕吓死怕饿死的张三头这样的赌徒。
大尖山是有传说的,每当日落就会有个穿红衣服的少妇背着孩子从山上下来,悄无声息的没有踏歪过一根草的下来。山脚看山顶远远的还有人下来,然后遇不到这个人。
天黑了,不打灯的提着块猪肉在半中腰若隐若现,听上一辈的老人传下来的叮嘱便是不要进深山,深山是她的地盘。
她是谁,很是忌讳提起,总也看不清她的脸,是远了?还是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所谓让人忌惮的人。
张三头和村里的大同一起背着村里人进了深山,看见了金子也看见了他们从没有看见的东西,传说上也没有说过的事,他们好奇了,渴望有更多的东西能带回家。有很多半个深脚印围成圆圈,环形的样子。
一个圈,接着一个圈,他们跟着脚印走,他们看不见被他们走过的圈更深了一分。
直到看见飘在最高晒杆上的红衣女背影,以及,以及背着的头。
根本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头。
啊啊啊啊,男人的尖叫声并不比女人来的小,群鸟飞起,他们二人急急忙忙想跑下山,金子掉了也来不急回头捡。
耳边除了风,还有个声在问张三头:“你是不是看见了。”是个年轻的女声。
你是不是看见了。
你是不是看见了。
你是不是看见了。
一声比一声问的急,害怕的张三头回她说:“没看到,我没看到。”
“既然看见了,那把他给你吧。”剩下的声音没有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早已落在后面的同子,他回不来了。
张三头他在天刚亮的时候跌跌撞撞跑进家门,篱笆门一拉跪倒在吃饭斜搭在正屋的小厨房。一直等了两天的于娘听见声响跑出门看到跪倒在地的张三头止不住的发抖,连忙去拉张三头。
“于娘,于娘,给你,给你。”递上的是一直攥在手里的金子。
小心翼翼的把金子放进了最里面的衣服的口袋,生活可以继续下去是一件好事。
于娘伸手想要抱张三头,却不想看到……
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头背在张三头后面,分明是同村的同子。
往后缩的于娘吓坏了,一个妇道人家看见直直看着你的头可不就会吓坏人的。
“于娘,你叫什么的。”张三头被于娘的声音又吓了一大跳。
瑟瑟发抖的于娘抬头看向张三头,她的丈夫,好好的啊,背上什么都不背。
一番惊魂过后,夫妻二人也一阵发愁。
村里大多穷的吃不起米粮,怎么才可以把金子买成粮食回来又是一个难题。
几番伪装后,夫妻二人进城了,他们走了三个小时到了城里
金子换了大车大车的粮食,他们不敢带回家,租了个偏僻便宜的小房子装粮食。
从那以后,以前总是靠娘家接济的于娘时不时的总会拿点细粮回去接济,还会多走一段路给同子家老母亲送点米粮。
等夫妻二人快要吃完粮食的时候,张三头背后的同子却若隐若现的会被于娘看见。
再后来,张三头家每天都过得惊心动魄。变得会微笑的头在张三头背后总是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也不张口说话。
每隔一月总会控制不住脚步的会进城,开始只是张三头要进城说是办事,后来于娘也开始进城。
再后来,他们在城里租了房子住下了。
没有人发现死去的尸体还会被偷。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攒钱,希望可以把金子还给她,他们并不想继续去偷尸体。
虽说如此,不过他们总是觉得肉很香。
老房子租给外地来打工的小年轻,总希望一番努力过后衣锦还乡的年轻人省吃俭用在偏僻些的老街子住下,他们时不时的会看到摆在门台上的金子。
有一个人拿了,从此伪装自己匆匆进出住处,不敢急急搬家。又有一个人拿了金子揣进兜里,可主人家像是看不见丢失的钱财一样的安安静静。
“她死了?”
“死透了,你没有闻到那味道吗”
“有点香。”
一时间对话停滞,何玲当然死的不能再说出那些未完的话了。
夜里的风吹来,从半开合的窗边散开来那腐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