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婶

       早上许多人结婚,一路碰到好几个迎亲车队,鞭炮声此起彼伏,鞭炮的味道浓郁袭人,偶见新人对对,袅袅婷婷,玉树临风,亲朋簇拥,人人满面笑容。

        我忽然就想起了昨天落入眼睛里的另一件事。

        昨天中午回老家去,在门口等孩子奶奶的时候,碰到了她——那个不幸的女人,我老家的一个街坊,她苍老了许多,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象七十多岁。

         当时她踩个三轮车,车后放着十多棵小白菜,见到我们,她淡淡地招呼说:你们把这些菜拿去吧,反正没人吃。她是对我们说话,听起来却更象喃喃自语,气息是疲累极致的轻飘。我慌忙示意不要,一来我真的很少吃青菜,二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下面讲讲她的故事。

            叫她菊婶吧,回老家少,更不怎么串门,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菊婶四十多岁时,丈夫撒手离世,她带三个孩子二女一男过活这么多年。就在去年,最小的儿子准备结婚的前夕,儿子忽然病故,当母亲菊婶被通知儿子出事后,一个女人单枪匹马直面天塌大事,估计她是被吓晕了,告诉她地点在儿子上班处的公寓,她却迷三倒四赶往医院。

           我没亲眼见菊婶哭,每次路过她家门前,看到那辆她为儿子结婚新买的汽车盖着车衣纹丝不动,总是不由肃然,做为母亲菊婶眼见物是人非,她怎么熬过这一天又一天。

            然而祸不单行,命运好象个爱搞恶作剧的小孩,继续捉弄着菊婶。

               就在今年一个月前,陪在她身边生活的女儿,三十岁不到,也忽然病故。

               小坎小坷可以安慰,如此接二连三的塌方,无言,无措。

局外人除了陪着掉泪,当事者恐怕唯有虚脱再无眼泪。如此,能掉泪的事情真不能算个事儿。

            当所有的悲惨砸在一个人头上,看着菊婶,我有点怀疑,她的生命,究竟活着还是死的?空了,她象一株树,不幸被雷击中枝干,枝繁叶茂的树冠瞬间没了,只有老桩杵在那里。

            亲,所有与我相逢的人,更别说我们如此信任,我们真的该感谢命运,赐我们安好,赐我们相遇相知,还有漫天的欢笑曾透彻心肺。时时事事珍惜,珍惜神送到我面前的你。我们是多么幸运!你是我生命中的树,我愿生命中永存这份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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