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身西南农村的年轻女人,嫁入夫家五年,生下两个孩子,家庭困难时外出打工补贴家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遭受丈夫打骂,婆家嫌弃,到头来人财两空,青春不返,娘家不收。
“我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面对面目全非的婚姻,心灰的萍儿决意打一场离婚官司。“我要离婚!”
从海南逃回四川,第一件事是和律师见面,商量离婚细节。萍儿用她那夹杂怨怒话语讲述了一个无比繁琐的悲情故事。望着眼前黝黑的萍儿,苏丽珍似乎看见了这个苦命女子所经受的一切摧残。她的容颜是被生活的折磨催老的。再多的面膜和粉饼都显得那么多余。
然而,生活走到这一步,离婚的决定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转折和希望。她甚至借不到离婚诉讼的钱。
从律师事务所回来的那个下午,萍儿蜗居在一间小旅馆的单间里。在那个不足10平米的屋子里,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没借到一分钱。包括她的妈妈。
娘家的人并不希望她离婚,她的妈妈和哥哥也不想为她再冒险。去年投资种植园,他们才借出了一大笔钱,如果离婚,这笔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更何况再拿钱出来。
“我好难啊!”走投无路的萍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无奈之下向一位总是热心肠的亲戚开了口。一接通电话,她就掉了泪,她知道,又一份人情欠下了。
律师费算是借到了。明日回老家住哪儿呢?母亲再嫁,不便借宿。夫家的房门钥匙在全家离开之前放在了亲戚那儿,现在去拿,丈夫立马就会知道。
她找到了亲戚的儿子,平日里处事较为公道的一个人。没想到的是,萍儿刚开口说回去住几天,办理身份证,对方就推三阻四,还直接表达了自己家的责任:要是家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怎么好交代呢?
逃离了海南的家,回到老家却没了落脚的地方,萍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身上没钱,长期在旅馆是住不起的,如今的境遇,亲戚那儿也不便打扰。该去哪儿呢?能去哪儿呢?
有好几次,萍儿甚至想到了死。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受,让她痛苦得难以为继。但是,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才3岁,另一个还不到5岁。
其实,在决定离婚之前,她就打算好了。先回老家上诉,接着便出去打工,开庭再回来。等打工攒了钱,就在大城市租房子干销售,她的好多老同学都是做销售挣了大钱。如果成功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就把孩子放在农村老家,让母亲帮忙带。
可是,每一步都如此艰难。现在,连一个落脚处都没了。
她还是回去了,她说要想办法回老家拿到结婚证和孩子的出生证明,打官司要用。
苏丽珍送她去了火车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想抱抱她。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车票很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