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的说话到了喉咙口,正要想讲,被这酒杯一碰,这些话“咯笃”全部吓了下去。心想,你怎么喝喝酒突然碰起桌子来了?
周瑜今朝一个儿装神弄鬼,唱独脚戏。只见他手指左边文官席上,厉声喝道:“叱!席上听了,尔等只管饮酒取乐,缘何交头接耳啊?”
这班文官都看着周瑜:我们文人个个正襟危坐,你见哪一个在交头接耳啊?
周瑜回过头来对蒋干说:“子翼兄,尔可知晓他们因何交头接耳?”
蒋干想,我自己在专心一致动脑筋,根本没有留意边上的动静:“公瑾兄,小弟不知。”
周瑜笑道:“子翼兄,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谈论你子翼兄到此,定是曹氏的说客。”
蒋干心中一震,侧目对那班文官看看:怎么你们独自盯着我绕缠不清,从大帐到这里,一直在私下议论。请你们吃了酒,嘴巴总可以塞起来了,还在那里讲!
只得对周瑜勉强一笑,解嘲道:“由他们去胡乱猜疑便了,好在公瑾兄心中明白,小弟决无此意。来来来,公瑾兄请哪!”
“子翼兄请。”
蒋干听了周瑜的那番说话,信以为真,不时用眼睛瞄到那里偷偷察看。看他们是否在交头接耳。又见文官们你一杯、我一盏地只管敬来敬去,不见有人在谈论什么。
蒋干象做贼一样,刚才被吓得缩回来的那只手,现在又想伸出去了。脑子里把刚才想好的那番说话重新理了一理,预备开口。
突然间,周瑜“轰”地站了起来,手按剑柄,三尺青锋抽出剑匣。
蒋干又是一吓:怎么喝喝酒动起家伙来了?我这酒还咽得下吗?
只见周瑜手执龙泉,对着武将席上作色道:“陆军正先锋听令!”
陆军先锋黄脸太史慈,猛地听得有令,连忙放下酒杯,起。身走来。“末将太史慈在。”
“本督付尔宝剑一口,坐在旁侧……”
太史慈听到周瑜叫他坐在席旁,知道没有酒吃了,十分不愿。
周瑜明白太史慈好酒贪杯,而且酒性不好。心想,军营之中本则是禁酒的,今日为了用计,暂且破例,你不要趁此机会大喝一通,吃得酩酊大醉,惹出祸来,坏了我的大事。二来,你虽然是个孝子,但是你这副模样可怕,陌生人见了吓的。所以,这个差使要交给你,在旁看着这位对江来的说客,说道:“命尔为监酒使。”
这个官衔只有周瑜想得出来,从来没有听到过。“今日席间饮酒,只可谈论浮文闲事,不可涉及两国军务。不论何人,违令立斩。”说罢,眼梢对蒋干一瞥。
太史慈心领神会,已经明白都督的意思:不是叫我监视旁人,而是要压住蒋干。黄面孔执着宝剑坐在边上,对蒋干看看:都是你这家伙不怀好意,要想劝我家都督投降,害得我酒都没有吃。你若不识相,我就一剑宰了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这么一来,蒋干的嘴被周瑜封得严严实实,再也不敢在席上煞费苦心了,只得老老实实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