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浆水饭

更文许久,始终感到素材匮乏,无从写起,日日书写,天天笔耕,那可是校园时期的任务。

在简书的坚持,起初是记录日常的简短文字、后来变成在齐帆齐28天成长训练营中,每天近千字的练笔,练的是书写的耐力、心路的磨砺。

我记得齐老师特意讲到,素材的收集可以从自己的身边寻找,寻找真情实感,想到这里,我却迟迟不肯着笔。

身边的素材很多,在当下的远近、每天的点滴;在过去经年的斜风细雨里;在童年遥遥相望的记忆里……

今天的这段文字就从一碗浆水饭说起。

80年代,童年的我们也是幸福的。虽然电视是大家集体看的,哪怕零食只有冰棍、苞米棒,好吃好喝的也只有过年……,那时的我们也是幸福的。

因为工作繁忙,母亲几乎每周五、六天都做浆水饭,浆水都是自家发酵腌制的食材,制作方便、配菜简单,但当时的我极不喜欢吃,因为味道寡淡、全素无肉、如果不吃上两碗,基本坚持不到下午放学就饿了。

双职工的家庭,父母都有一份在企业里稳定的工作,正值壮年的他们凭着都有一份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执着热情,但工资收入有限,生活物质上依旧贫乏,所以不管饭菜合不合口味,我们也得吃。

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忘带钥匙了,哥哥念中学放学几乎和父母一样,赶回家也到六点半了。

肚子不挣起地使劲叫唤,腿肚子直打弯,只能待在家门口的台阶上苦等。我们家是五户同住的公房院落,隔壁的谢妈妈退休在家,因为照顾谢家老人做饭也早,看我愁眉苦脸捂着肚子,就喊我“小永,快过来,阿姨家饭好了,过来吃!”

“不…不……,谢妈妈不吃了,我妈一会就下班了!”吱吱呜呜的我,已经无法掩饰腹中空旷的叫声。

谢妈妈看透了我的心思,直接端了一碗饭过来,“赶紧吃吧,还不好意思了,不够再给你盛!”

我红着脸,双手接住大碗,一看是浆水饭,可全然不是常吃的味道,只见飘着香气的浆水上几撮碧绿的咸韭菜和细长的红萝卜丝、还有好几块炝炒的牛肉丁堆簇着,混合着手擀的面片香味,挡不住的美味冲击,我马上开动了。

我记得,还拐弯抹角的问过母亲,怎么我家的浆水饭和别人家的不一样,母亲装作没有听到,我也不敢再次追问。

渐渐地,母亲在周末也改变了餐食的格局和做法。还是浆水饭,但面是手擀的、切出的是细细长长的面条,浆水汤则是用炝过油的葱花浇头、同时淋了几滴麻香的花椒油、香菜点缀,味道绝了,我第一次觉得浆水面竟然这么好吃这么香,母亲又配了虎皮辣椒、清炒莲花丝、醋溜土豆丝,哥哥欣喜若狂,我更是端着浆水饭的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虽然都是素食,我们吃的很开心,母亲也开心的笑了。


自此,浆水饭一直是我的最爱。

后来,我发现母亲的手艺其实很厉害,像变魔术似的,无论家里情况如何,工作有多繁忙,都会变着法儿的,做出不同花样的饭菜,母亲平日节俭有度,但还会做出让人惊喜的糕点美食,像炸丝糕、锅巴、红枣豆沙包等,我们常常被浓浓的幸福滋味拥抱着。

孩子是父母的影子,母亲的勤奋能干也影响着我们。

我和哥哥从小学起学会了做饭、洗衣照顾自己,尽管这样,那时的父母教育基本都是简单直接的,一旦犯错就会有一顿板子等着你,这只是普通的教育,那个时候这种方式多半也是有效果的,我们也早早知道父母的艰辛和不易。

岁月悠长的河流里,我们捧起来的滋味是不能忘记的,那是寻常人家里用心生活的朴实滋味,让你精神舒展、久久想念。

再回老家,母亲问我:“想吃啥,我给你做!”

我回答:“浆水饭!”

(浆水饭,家乡家常主食的俗称。浆水为面汤与蔬菜腌制发酵而成,是甘肃陇南、定西一带老百姓的家常食材,可烹制浆水面片、浆水面条、浆水拌汤、浆水漏鱼等等,爽口清香、老少皆宜。)

齐帆齐28天写作成长营(11)144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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