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林徽因的光鲜,我看到了林徽因的心酸


        我开始了解林徽因,是从一篇新浪博文开始的。博客名现在记不住了,但仍记得那博文的用图就是现在网上流传的,林徽因好像手扶着像是门框什么的那幅,好阳光俊美,像处处透着智慧,闪着阳光,青春 大雅 高俊 明透 洒脱的样子,让人感觉神人一般。那博文的题目就用的是金岳霖赞她的那句,“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文中也全如金岳霖看林徽因的视角一样,全是那个诗意 才情 无限知性的关于林徽因,和作者站在异性角度对林徽因这样一个,白璧无瑕的知识 知性女性的无限崇拜,和感叹其红颜命薄的痛彻心扉,叹自林徽因走后,世间就没再有了这灵通好女子,叹惋哀痛之意再难平复。隐隐中感到作者一边伤的是那么唯美的林徽因逝去不在,一边伤的是自己怎么也遇不到完美如林徽因那样的女神。

        那篇文章,我读了无数遍。每读,我都因那样一个女神的早逝泪水涟涟,伤林徽因,也伤那一阶段的自己。因为我那一段时间,自己也诸多不顺,郁闷得很,却又没有一个基于懂得可以述说的人。上班时一般没时间看,一下班我就会锁上办公室的门,冲上壶茶,边喝边看边陪着作者流泪,一遍又一遍。好在那时候老公在外面上班,孩子晚自习在外面买着吃,都不需要在家吃饭,给我留下了许多可以按摩自己小心灵的广阔空间。

        一遍遍看,一遍遍上网搜索关于林徽因的更多。可惜那时候网上的信息都是一边倒地描写林徽因的优秀 正面的东西,而且搜来搜去也就基本博文里那些,没有太多。感觉上得网文的都让我搜遍了,没得什么再有的新鲜内容了,就觉得心里很空落落的,很是失落。因为喜欢,所以谈论,就把谈友手里的一本《林徽因传》借来看。感觉也没看到多少超过我之前看到过的信息,而且文字水平也比较有限,凑成一本大一厘米厚的32开本的书,作者所掌握的所有信息和水平的炮弹都打出去了,还是贫乏得捉襟见肘的牵强。读了,不但没有解渴过瘾,反倒觉得很腻歪无聊。我有一个借别人书读完都自己再买一本,收藏起来的习惯——但那本书,我读完还了人家了事,自己却没买!但却留下了一个林徽因,一定不是我当时所看到的那些,应该还有神话后面做为一个现实中人的真实的一面儿,可就是找不到这初步认识的佐证!

        再后来,再后来,网上的东西更丰富了,关于林徽因也更丰富了,甚至连梁思成后来的妻子林洙,林徽因子女眼里的林徽因,杨绛嘴里的林徽因都陆续见诸文字,一个真实的林徽因才在我心里完整起来。林徽因,有着她的光鲜,但她更有着超乎常人的心酸!她的光鲜,更像是在粪土里催生出来的,她有多少的光鲜,就有多少超乎常人的心酸——包括她的择偶,和她的才智!

        她的父系都是才情了得,我们中学课文中《与妻书》的她的堂叔林觉民,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她的父亲林长民也是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武昌起义后他做临时参议院秘书长时主持草拟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段祺瑞组阁时做到了司法总长,据说还第一时间截获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日本与英法密约,由日本接管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这样的信息后,发《警告国民书》引爆护国爱国的“五四”运动,还有说他其实是“五四”运动的幕后推手,留洋考察接受新文化更是他生活的应有之意。而她的母系虽大富却因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旧礼制束缚不学无术,却不贵且小心眼儿得一塌糊涂。可偏偏就是这个因小心眼儿时时发作,行为极端怪异的母亲却纠缠了林徽因一生,折磨了林徽因一生。父亲,却在五十多一点上就一场战争早早离世了。

        林徽因的母亲何雪媛极无才无能又多事儿,十分招林徽因父亲嫌弃。母亲的孩子只有林徽因一人活了下来,她和母亲生活在冷清的后院儿,前院却是热闹的父亲后娶的姨娘和几个弟弟一家人。父亲几乎不去后院儿,林徽因却非常喜欢往烟火气十足的前院跑,去跟弟弟玩儿。父亲却非常喜欢她这个聪明伶透的女儿,去欧洲游历时都专门带上她。可何雪媛却不愿意她跑去前院儿,每去都要受到何雪媛的哭闹和责难,可孩子爱热闹的天性和她对弟弟的喜爱,却禁不住她总是往前院跑,母亲对她也就抱怨不断。林徽因结婚后,何雪媛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林徽因谈起母亲时,痛苦非常地形容:“她把我赶进了人间地狱!”

      这样的生活让林徽因更知道自己是谁,她有灵动得百灵一样的诗情,但她不敢把它引上碧霄,因为她打小就知道诗情不能拿来生活,她日后必须要带着母亲一起生活。她有着了不起的专业才情,那才是她赖以生存的安全倚仗。最后证明她的认知,和选择都是对的,她和梁思成在父辈的基业殆尽之后,正是靠着他们在我国建筑学上开拓者和奠基人的能力,挣得了一家人柴米油盐的世间生活!

        包括林徽因的婚姻选择梁思成,而不选择灵魂伴侣徐志摩,这里面都可以见到林徽因不敢任性,不得不面对现实生活的影子。事实也证明了放达任性的徐志摩,的确给不了林徽因像梁思成那样稳稳的生活。就连林徽因逝后,梁思成再婚林洙,他都一直把林徽因的母亲何雪媛带在身边照顾生活。因为,他更知道林徽因跟母亲那种即使人鬼,都一点点都断绝不了的相杀,却更相爱的生死牵挂!

        一手诗情,一手生活,她哪一样都没把自己搞得如徐志摩般狼狈不堪。正如她自己所说:“太感性过不了柴米油盐,太理性过不了风花雪夜。余生只愿手执烟火以谋生,心怀诗意以谋爱,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林徽因,除自己的命数她掌握不了,对自己的生活,真乃把自己的命运驾驭得风生水起的奇女子!至于杨绛夫妇用什么什么客厅暗示她红茶绿茶之类,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也绝遮掩不了一点点林徽因在人们心中的光鲜!

        而林徽因的光鲜,恰恰是从她透彻骨髓的辛酸生活中萃取,脱胎而来的。

        许多年对关于林徽因的追逐,我觉得,那个浪漫又不脱离实际生活的强者,才是一个更确确切切的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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