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很少能写起母亲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有了宽过她们的肩膀手臂和胸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当我们的脚步已经又敏捷又坚定,轻轻松松就快过母亲。
我们心里涌起的不再是成长的骄傲,而是时光流逝的心酸。
母亲是第一个教会我们爱的人。妈妈,充满温暖的字眼,双唇轻轻触碰,气流迸发而出。每次提起母亲,我见过大小伙子温情的笑,见过边防战士不能自控的哭,见过母亲身边不停挠头无奈又温柔的儿子和女儿们。见过太多人一瞬间难以自拔的陷入感情和回忆的漩涡。
与母亲的事,总是我们能想起的最有温度的事。如果说故乡是我心中镌刻痕迹最深的山水画,那么母亲就是画中最柔软的花瓣,总有一抹馨香,触动我们心底的柔软。
朋友有一阵子总是喝多了,她跟我说,青春,就是一场又一场困惑的浪漫。有一次,她喝多后不停的吐,抬起头来,她满眼是泪的看着我,她说,怎么办,我觉得特对不起我妈妈,她辛辛苦苦每天做早饭养了我二十年的胃,一个晚上我就为了无谓的事喝到胃出血。
是啊,我们总在最脆弱的的时候想起母亲,最软弱的母亲是我们心里最后一道低矮陈旧,却难以越过的防线。
母爱,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给我们最后的温暖和包容。我在微博上看过这样一张照片,他说,病重的母亲已经站不住了,给他做最后一餐饭。
有人写到,他的母亲再也咽不下任何食物了。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捧起碗筷,让母亲最后一次看他努力地吃饭。
他后来说,那个时刻,他要让彼此深望最后一眼,让母亲永远记得:妈,你看,孩子在努力吃饭。
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一口锅,一把铲,一颗总怕孩子委屈的心,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宠溺和包容。
我们之中,有的母亲总是趴在阳台边,站在车窗前,停在电话的另一端,立在饭菜香味的那一头,看着,望着,聆听着,雕琢着。她们呢,有的总是有说不完的数落与唠叨。有的不爱说话,一脸嫌弃的样子不停的往我们碗里夹着菜。有的爱时髦,好像比我们更离不开手机,却悄悄把我们的照片当了屏保。母亲仿佛从来听不到我们成长的脚步,但在心底她好像一直在数着我们的步履。
有一个同学写到,我今年19岁了,已经半年没有回家看妈妈。 而妈妈46岁了。如果妈妈可以活100岁,那么妈妈还可以活54年,如果我依然半年回家看她1次, 我这一生,妈妈这一生, 就只有108次机会见面了,这道数学题,我希望我是算错了。
……
六六说,以前,她很难理解,为什么古人把妈妈叫“娘亲”。现在年纪越大,明白得越多。
因为“还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