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三分
隔壁自杀的眼镜
终归是,赤条条,
腊肉般的,坠在梁上
那剪掉的,黏在墙上的左耳
慌张了电灯,暴露了性格
一明三暗,三明一暗的忏悔着
忏悔满地焦香的飞蛾
角落里,摇晃的影子,
踮着脚,说着,笑着
凌晨四点十三分
走廊尽头,
长着人眼的猫刚刚来过
撕破的喉咙还未结疤
前世的黑血,溅落
成全了身后瞎了眼的老狗
猎物,猎手
宿舍后院的花池,
埋葬了多少根狡猾的骨头
这些年,猫常说,我常听
耐心点,我大概时日不多
可,幸运的,她总是活着
凌晨五点十三分
我赤着双脚,蓬头垢面,
蜷缩在冰冷的床头
玻璃炸裂的空间
扯开病号服的衣扣
伤口溃烂,摩挲
那蠕动的生命,令我作呕
奈何细密的线封住嘴唇
长在肉里,嘶吼已是奢望
只得淡漠的,望着,望着
望向远方,望向昏暗
望向下一次的黎明时刻
我是谁,我在哪里
他们是谁,他们在笑什么
我大把大把的撕扯着头发
脸是灵魂的交合,
好多,好多
我在哪里见过
凌晨五点二十三分
他们说,我疯了
他们又说,
乐观点,耐心点,
天还没亮,
忍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