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冬

我将永远怀念你,我亲爱的父亲,祝你在天堂可以安好,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鹅毛大雪,一层层将地面裹得严严实实,入了一眼的银白,寒冷的冬天弥漫着一股肃杀氛围。小缘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从地面掉落,手机“啪啦”一声与地面撞了满怀,屏幕碎了一地,泪水止不住滑落,嘴里喃喃道:“我的父亲,没了,竟然没了,他是那么刚强的一个人……”

她蹲了下来,捡起手机,十六岁正直青春年华的她,如今憔悴,花容失色,梗咽着,对着电话那头喊着:“叔叔,麻烦您再确认一下好吗,我爸爸很坚强,很能抗,他不会有事的,我们约好了身体康复了,一起春游的。”

电话那头医护人员声音也开始颤抖着:“对不起,我们没能把你爸爸救回来,逝者安息。”

小缘的母亲问声而来,她仿佛猜到了结局,泪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是不是你的爸爸出事了?”

“是的妈妈,爸爸没有了,他走了。”小缘崩溃地大喊着。

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痛苦地大哭着。

这个冬天,真的漫长啊,武汉城封锁了,一连就是好多天,整日里只能在危楼里踱步着,疫情这个恶魔,向人类贪婪地伸出獠牙,妄图将人类撕裂得粉碎,疯狂地席卷着无数人的生命,包括小缘的爸爸。

小缘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窗外,寒冬凛冽而又漫长,小缘足足裹了三层外衣,还是觉得好冷,手上的温度,冰冷得仿佛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彼此消融着,她裹着爸爸的皮外套,仿佛她的父亲还在。小缘伸出的右手,难以触摸到爸爸宽厚的手掌,冰冷冷的四周,只有雪花在一直飘着,不禁潸然泪下,哭红了眼眶。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变得冷清清的,碗筷还是不自觉地拿了三对。泪水不停地滑落,汹涌澎湃着一颗小小的内心。小缘实在太难受了,接连着数日,食物未进丝毫, 整个人仿佛消瘦得连狂风都可以吹倒。

她不禁回想起,数日前,和爸爸分别的时候,望着他那宽厚而又雄壮的脊梁,背部,目光里的坚定色彩,充满了信心。她有那么一点点小运气,没和自己的父亲染上一样的病魔,自己的父亲在发现自己有咳嗽症状就再也没回到家里来过。

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小缘,在阳台下的空旷场地和小缘挥了挥手,并大声喊到:“爱你,等我回来,一家人出去春游。”之类的话。

小缘是崇拜自己的父亲,多么刚强的男人啊,生了病,也可以不远千里回来,让自己的妻子,女儿放心、安心。可是就是这么刚强的一个人,最终还是没能渡过病魔的侵袭,永远地消逝了。

“好冷啊!”小缘喃喃道。忍不住把爸爸的皮外套往身上又裹紧了一些,小缘嗅着皮外套的气味,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小缘倍感珍惜,因为上面残留着父亲的气味,她仿佛看见父亲正在向自己微笑,可是那不过是不真实的错觉幻象,泪水又一次,簌簌流下。

春来了,小缘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白得像是飘着的雪,在母亲的劝解下,小缘终于肯吃些东西了。当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怀里,失声大哭,说道:“孩子,吃点东西吧,我不想再失去你。”小缘她就每天都有很努力在吃东西,虽然只喝的进去米汤,但是好歹在吃东西了。

她还是在窗边等着自己的爸爸,凯旋归来,将病魔打倒的父亲,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冬去春来,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明白,他真的走了。小缘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她乏了,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妈,武汉城解封了,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母女二人在林荫大道上面行走着,梧桐树生了新芽,是淡淡的绿,硬是将许久没有生机的城市点缀出一番丝丝绿意来。母女二人,看着迎面走来的一家四口,出去春游,泪水又一次润湿了眼眶,红了双眼。

她们想去庙里给逝去的爱人祈福。

这些天,来这里祈福的人不少,香火源源不断地烧着,小缘点燃着黄色的冥币,一缕缕青烟互相缠绕着,直窜云霄。点燃了几柱香,小缘虔诚地拜了三次佛,每一次都无比眷恋,眷恋着这里的香火,这是唯一能给天堂的爸爸祈福的方式,希望远方的他可以听到这个世界轻轻地呼唤声。

小缘在心里默念着:“爸爸,你听得到吗?小缘来给你祈福了,你永远是小缘的好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也来看看我,这些天,小缘思念你思念得好苦啊,一连瘦了好多斤。我每天都会在窗户旁边等待着你的回来,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你永远回不来了,我不怪你没遵守诺言,我只希望你在那头好好的,能够远离疾病,爱你的小缘,一定要好好的。”

小缘又一次哽咽着,她仿佛听到远处父亲的声音:“我也爱你,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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