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詩
早課鈔了墨西哥詩人奥克塔維奥·帕斯的詩歌《夏夜》。好多年前,武漢美女作家池莉寫過一篇短篇小説《冷也好熱也好活着就好》,後來收在了《池莉文集》之中。或許這個夏天真正溽熱的日子還没有到来,但對於一個地道的東北人來説,已經很悶熱難耐了。
詩人帕斯在《夏夜》這首小詩中,賦予了無形的夜以有神的軀體,讓每一個夏夜仿佛都會牵惹着或深或淺或濃或淡的關於夏夜的記憶。這段時間,每當夏夜漸寂的時候,總會不太真實地回憶起陳年舊事,而回憶得最多,居然是暑假鄉居時夏夜的情形。
那是一段不太真實,但却幽靜、放松,又随性的回憶,總會有一種“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了”的感覺。想起《海盗電臺》中的一個橋段:電臺裡播放着The End of The World,男主角坐在甲板躺椅上,在夜色中喝着啤酒,眼泛淚光,對那個18歲的男孩説着自己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認的想法——“現在就是我們最棒的生活”。
南行印象——靈隠
没有想到靈隠隐竟是這樣一個所在,一路上濃蔭遮天,車行其間竟看不見天日,满目蒼翠,古木參天,目不暇接。衹是這撲面而來的緑已經讓我深深地迷戀上了靈隠。据説當年印度僧人慧理來到杭州,看到這裡山峰奇秀,認爲是“仙靈所隠”,就在這裡築建寺院,取名靈隠。千百年來寺以山靈,山以寺名,靈隠便成了杭州最出名的去處之一。
靈隠寺山門外有一黄色影壁,上書四個大字“咫尺西天”。乍看這四個字,心中蓦然一驚:原來西天佛國離我們大千紅塵竟如此之近。但細細想來,總覺其中有無盡禪機。在彿學經典中,“西天”是“極樂世界”,是解脱一切煩恼之所,是樂土。“咫尺西天”這四個字是不是想要告訴紅塵中人,實際上快樂離我們很近,衹是我們没有注意,行色匆匆中,快樂與我們擦肩而過,在我們追求快樂的同時,實際上也在迷失着快樂。
華嚴殿是靈隠寺最高的廟堂,殿下一面墙壁上刻着四個大字“靜觀衆妙”。站在那裡,有一種渺如塵埃的感覺。是呀,靜觀衆妙,衹有跳出人世紛爭的人才能冷眼看世界,熱心濟世人。飛來峰上那尊笑了千年的彌勒,不正是“靜觀衆妙”嗎?在别人的眼中,我們是風景的一部分;在我們的眼中,别人也是風景的一部分。雖然我們凡夫俗子不能像佛爷菩萨一樣以悲憫之心“靜觀衆妙”,但至少我們能做到以平常之心觀照自己,觀照自己身邊的人和事,而了却了許多妬嫉、攀比、爭鬥。
靈隠是一個極好的去處,即使車水馬龍,游人如,但那骨子裡的幽深清靜,的的讓心覺得閒適,的的讓人能够暂时摆脱紅塵中的俗務,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然人。
杞人囈語
應該是昨天吧,在公衆號裡看到一篇文章——《百無一用是深情》。一直以來總覺得自己是性情中人,喜怒哀樂都會寫在臉上,而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特别是年過五十之後,也許是臉皮更厚了的缘由,反倒覺得原本就没有脾氣的自己愈發没有脾氣了。深情是好事啊,若雙雙如此,應當是人間美事吧。可惜,人間遺憾,不過是,我欲前往,人却遲疑,我全力以赴,人却頓足不前。如此説來,當是“百無一用是單向的深情”。
剛剛喝了两瓶啤酒,有些微醺,當在醉與未醉之間。人的一生中,能够長情的人和事少而又少,偶爾碰到真的應該彌足珍惜。少年的情事早已随風逝去,衹是在記憶的年輪上刻下或深或淺的印痕。
兒時就在一起的夥伴,衹要坐在一起,無論喝什麽,無論喝多喝少,都倍覺暢快。無所顧忌,毫不設防,光風霽月。人應該深情,而不是寡情,哪怕衹是單向的深情。單方面的念想一個人没有錯,即使深情款款,也是自幾個兒的事,要做的,是别讓那個人瞧見你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