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担当
天依然的阴，依然的冷。西北风今儿个又刮的猛了。街道上几乎没人，宽阔的马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个车。
林刚早上一到门诊楼就开始忙活了——候诊室早就有好多病人候诊呢。按号接诊，正忙呢，电话响了。接了，是医院院长打来的：“林老，把门诊上的事交给其他医生，请您立刻到医院会议室来。”
“这么急——有事呀？”林刚问。
“快点过来吧，外省专家们在呢，还有国家疾控中心的专家——大家开个研讨会。”院长介绍。
林刚一听说来的都是专家，立即将门诊接诊工作交给了助手，并叮咛了一番，然后到了消毒区，脱下防护服，取下口罩丢进专用密封桶里，认认真真地洗手、消毒……一阵摆弄，这才从抽屉里面拿出个新医用口罩戴上，拎着公文包快步朝医院办公楼走去。
推开门进了会议室，院长站了起来：“这是林刚同志——我院的退休医师，现在又主动回来在门诊上坐诊。”院长又转向坐在圆桌边的专家，一一作了介绍：六位专家都是国内知名专家，林刚或从专业刊物上见过名字，或在电视上见过影子，这回，算是见到真神了。
一一拱手打过招呼，林刚也坐在了院长边上——相距一米远——这还是他提出来的呢：为抗击疫情，人与人保持安全距离一米以上。
“各位专家，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自去年十二月底发现首例疑似患者，我们就警觉了，后来病例陆续增多，我们及时向上级做了汇报，并将情况向其他医院进行了通报。就病毒的起源，目前还不太清楚，仅仅初期病例集中在海鲜生疏市场周边或和市场有接触史的人群，所以怀疑是源头——感染源头，至于病毒是从哪儿来的？如何传到了市场？这些疑问有待科研人员进一步调查研究。新冠病毒不排除人传人、传染方式上除了接触传染，还可能存在空气传染——气溶胶传染的理论是我们林老提出来的。要么请林老谈谈。”院长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客套话。
林刚稍微顿了一下，说:“我提出新冠病毒不排除人传人是根据接诊病例追踪接触史总结判断出来的，为了给决策者提供防疫措施，我是冒着风险提了出来——事实证明，实施隔离，减少人与人的接触是有效的，也是必要的。”
“你的依据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问道。
林刚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我写的论文。”
老专家认真翻看着，不时地问一句，林刚答一句。看完，把文件递给一米外的另一位专家……
老专家开口了：“不错，有理有据——幸亏你及时提出这一理论并很快被采纳了，要不，后果不堪设想——阻止病毒传染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中断传染——你为抗击疫情做了大贡献啊！”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其他专家也各自发表着意见……
和这些专家坐在一起开会，林刚感到荣幸之至——退了休的林刚好像就是小学生：不光年龄最小——当然了，除了院长，哪一个名字不是如雷贯耳。林刚认认真真地记录着。专家们研讨推荐了治疗方案——虽然没有特效药物，但祖国传统的中医治疗方法值得推广……
会散了，专家们急匆匆地拱手告别走了：他们还要去其他医院和部门。
站在门口望着车走远了，院长用肘碰了一下林刚：“林老，你知道那个花白头发的老专家吗——侯北坡，国家卫健委首席专家，专家组组长。你提出的不排除病毒人传人的理论引起了他的注意——江城封城就是他提出来的——领导决策的。”
“啊！？”林刚的确有些吃惊，“我只知道他是著名的专家，不知道咱们还有这交集呢！”
“江城封城，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勇气呀！”院长自言自语。“这儿可是一千多万人的都市呀！”
“走呀！”林刚叫道，“咱把专家们的治疗方案好好研究研究呀。”
“对对。”院长如梦初醒。
俩人一路小跑着奔向办公室……
不一会儿，《江城市人民医院诊治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方案》下发到了医院各科、室、病区……甚至，医护人员人手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