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不后悔

01

从去年重新开始写作,我的微信好友从100多人增加到现在3000多人,每天都有约稿,有出版社来找,最近还有广告公司找我签长期文案合同。做为一个主业是工程师的理科生,这真的不容易,我年少时候的梦想,好像真的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2007年大学毕业,在油田工作期间折腾着考研;2009年辞职读研究生,在校期间又折腾着创业;2012年又毕业工作了,业余折腾网店折腾写作……现在我把爱好发展成了第二职业,每天都忙碌充实而快乐。

回头看看这些年走过的路,最大的感受就是:我这么努力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不后悔。


02

23岁的时候我离开了体制内,当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如今都有了安稳的家庭。我还记得初涉职场那个飞檐走壁的女生,即使在秘密地准备着研究生入学考试,也把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分得清责任与梦想,感激每一个命运的安排。记得那些加班的日子,夜里12点和项目组的同事出去吃个夜宵,微凉如水的南京郊外晚上总是有洁白的月光;记得那些与时间赛跑的日子,连上个厕所的时间手里都拿着一本考研英语,早餐时间则听听新闻关注一下政治,考研专业课资料小心翼翼地趁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打印出来……

当时确实处于职业上升期,参与着最核心的项目,备受领导赏识。可是在很多个夜晚,心里常常回响的声音是“人生不会再有这样的低谷了吧?”那时候也有着不错的追求者,上班的早上办公桌上安静地躺着礼物,也有人坐飞机到我的城市只为了送束花给我……可是心里常常回响的声音是“人生不会再有这样的低谷了吧?”

这些年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南京,我都无从回答。当时我也没有答案,我以为时间会给我答案,内心有一种“看看人生还有什么可能”的冲动,就辞职离开了。如果现在你问我,也许我会告诉你:因为我害怕当我回首的时候,看到的是乏味的、冗长的一生。


03

人最痛苦的不是物质的匮乏,而是精神上的茫然没有方向。23岁的时候,我住在公司提供的单身公寓,窗外另一栋楼就是办公室,你在家里哭了一鼻子,可能第二天就有同事传言说你失恋了;你在黄昏的时候站在窗外看着楼下院子里一群孩子玩耍,他们的父母都是你朝夕相处的同事,明明那么岁月静好你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你隔壁的那个老张,每天像鸵鸟一样埋在自己的工位里,工作的内容是看电影,礼拜天你到办公室加个班,老张还是埋在他的工位里看电影……周围同龄的姑娘,大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姿色能够换得一个多少年薪的男朋友。

26岁的时候,我留在北京工作了。宇宙中心,500强能源公司,每天跟着大领导见世面……光环还没有散去,现实的窘迫扑面而来。第一次租房子,遇到了黑中介,我出个差回来,发现客厅竟然被改造成了鸟笼一样的隔断间;工作环境是更加叵测的人心与险恶江湖,再自由散漫惯了,签了卖身契,也要夹着尾巴做人;前男友不失时机地打电话来,告诉我还是尽快找个人嫁了吧,小心将来成为大龄产妇。

这个城市的地下铁,永远轰隆隆地呼啸而过,分不清白昼黑夜。通勤高峰时间,黑压压排着队的人群,无表情的年轻的面容,你跟随着人流刷卡、换乘、上车、下车,来不及缓过神来,又走进茫茫黑夜。


04

工作的第二年,参与的项目要组织一个集团层面的培训,我看了看授课的名单,除了我都是40岁以上的中年男人,高级职称,更有教授和专家级别的人物。于是那一次,我和我大学时候最崇敬的一个老师,站在了同一个讲台上,面对着同样听众。讲完课,领导说我有给他惊喜,我忍住没有哭,也没有告诉他培训之前,我在办公室通宵加班修改ppt,无数遍的试讲,困了就把行军床打开睡一会儿。那一年,没有休过一个完整周末。

在北京工作不到三年,搬了几次家,好像一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相亲遭遇各种颠覆人生观的奇葩之后,28岁遇到一个以为会结婚的人,然后又非常意外地分手,不得不全然接受来自命运的错愕。如果不是23岁那年的决定,也许人生不会如此艰难。去年的冬天,挫败感几乎将我击溃,我一定这样绝望地后悔过。

为什么要选择一条艰难的路给自己走?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压力大到默默地掉眼泪。我的回忆里都是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里,都是自己的脚步。有时候我也傲娇地想,明明我是个拼颜值就可以活得很好的姑娘啊。


05

“我们的征途是星空和大海。”

我常常想起李婧说的这句。若不是去年冬天在豆瓣首页读到她的文,我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回归写作。她和我同龄,却经历了更为痛彻的聚散别离,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创业团队,在做着我梦想要做的事情。仿佛一座灯塔,你知道光在那里,你不会放纵自己沉下去。

痛苦确实可以给人力量。这些年,我唯一学会的是拥抱痛苦,让痛苦流动起来,而不是逃避它。你需要去解决让你最为焦虑的事情,然后才可以看到初心在哪里,明天在哪里。

人生如果是一部疾驰的列车,那么像我们这样,中途下车溜达了一圈,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到达下一站点的人,一定看到了更为丰富曲折的景致,这也何尝不是一种收获,一种更为质感,充满审美和寓意的人生。

毕竟,我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不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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