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心理暗示作用,当新冠的症状和感冒类似的时候,感冒也容易了许多。第一个感冒躺下的是二嫂,腊月二十九回家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了。“别过来啊,等会把你们都传染了”,二嫂半开玩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这个时候感冒确实不方便,一方面情绪紧张,另一方面忙着过年,其实事情挺多的。但这个又咋能自己控制呢,感冒了,就得治,但感冒这东西,特别是病毒性感冒,没个三五天,是过不去的。好在人类和感冒病毒形成了某种默契,它隔一段时间就来,来了就招呼她,好好招待一下,住上三五天它就走了。
或许新冠是一种大号的病毒吧,而且是新来的,大家都不怎么熟悉。想起“千与千寻”中的汤池,想起新来的客人,想起与生俱来的人类恐惧,想起有人千寻站出来,也许每一种病毒也一样,或者都有温顺的一面,缺的是一味药引子,沟通彼此。
生活往往也是如此,大家东拉西扯,能够共鸣,这拉扯的东西就是药引子。对症了那是金玉良言,你懂我;不对症了,那就是狗屁不通,牛头不对马嘴,对牛弹琴,生来无趣。
二嫂终于还是抗不过,去村里的医生那里吊水了。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聊,发现口罩太紧张了,弄到不容易,还好我们一直有备用口罩的习惯,这次回老家,也特地带了十几个,虽然是简单的常用口罩,但好歹比没有强,防止飞沫的功能还是有一些。于是给二哥一家每人一个,再预留几个过完节回南京路上用,这样也就所剩无几。
虽然也知道,如果现在二嫂感染的是新冠病毒,这种防护完全是不行的。但又能如何呢?在农村,没有其它办法,也没有更好的条件。没有防护服,没有隔离室,更没有捐赠。无论是家庭,还是医务室,都那么天然。
就连医生,也只能开开药,挂挂水而已。再多哪怕一点,那也是不能治的。不能指望,这个普通的村庄,隐藏着一位绝世神医。绝大多数山村,隐藏着的,就是你必须去相信的庸医。向来守护山村的不是圣人,也不是贤人,只是凡人,甚至是庸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农村存在着,就好像这个世界一样,它自然的运转着,用最基本的法则就好,圣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无为,叫道,叫法则,或者其它什么名字。
有时候相信也不是愚昧,或许自然界并不存在愚昧,只不过你不想要这种生活,或者无需面对这种生活而已。在有限的条件下,你如果不得不面对,要么接受,要么想办法改变。而所谓的想办法,又轮回到有限的条件之中。明知道他看不了多大的病,但如果这个村里没有这个医生,你去哪里?年轻人在各大城市谋生,可以去大医院,找名医,知道谁医术高超,但常年在家的老小,他们谁来医治?又有谁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