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的火车之旅令人兴奋而疲惫,我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星火缀着纯黑的夜幕。火车内听不见虫鸣,听不见自由的风声。
眼睛睁开了好久才挤出些许眼泪冲淡略带浑浊的酸涩感,我掏出手机惯性地浏览着空间和微博,很快,刷完了。又是王宝强哭着在法院门口干啥,或者泉立方招代理的销售广告刷屏,亦或者是风吹落叶的心情……这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新鲜事,我却冷静的把它们都看成了往事。
带上朋友音质超好的耳机,听着出门旅行前下载的嗨歌,听了一会就切歌了,想象中的热情并不能被喧嚣的吼叫表达。周围的人们大多东倒西歪在了梦里,窗外偶尔穿过村庄城镇,夜还是一片 漆黑。
微博里偶然看到一个用古典吉他演奏《My heart will go on》的视频,演奏者典雅而祥和,严谨而灵动,是个年纪50岁或者更大的外国男性。虽然琴技确实细腻高超,但我其实更多地是被演奏者本身所打动。我爱他眼里的安静和温柔,还有于百态生活中飞指轮琴的优雅与智慧。我也弹过吉他,自学,不了了之。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作死的傻子,总是自以为自己想要过成什么样子的生活。其实确确实实,我知道我想要过成什么样子,只是还不知道或者还不敢还不够智慧地创造一切。这是越长大就越深刻而心痛的领悟,成长就是这样,平凡里阵痛,阵痛后平凡,但是在某个瞬间,平凡被痛激发,就会产生志向,产生比柴米油盐高级那么一点的东西。
左前方那四个年轻人已经醒了,她们说着话,我听着歌,偶尔看她们几眼,其中有一个我是一直找机会盯着看的。是个女孩,漂亮,皮肤白,头发黑柔,眉毛细黑,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像我小时候,穿着亮绿色T恤衬着雪白的双臂显得活力而纯洁,比较宽松的牛仔短裤为她添了一丝桀骜和野性,旁边有个颜色微深的精致红色行李箱。是的,她长得有气质好看,这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个时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绝不是意淫的借口,真的,不了解她,只是单纯的看着,产生的都是最单纯的美感。
我还没有谈过女朋友,很遗憾。我自嘲是单身狗,哥们说我是单身贵族。因为有人跟我表白了却被我拒绝,或者我被别人拒绝。进入大学以来,我就比较向往爱情,每次想到身旁会有一个活泼机灵的妹子,她给我温柔也被我全力保护,我们各自自由又互相激励理解。我们一起把自己变成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每次想到都会心里一酥鼻子一酸,或许偶尔掉几滴炙热的眼泪,爸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想或许真的是因为我很在意也很需要这一份爱吧。
生活就像爱情一样,如果你等着万事俱备的两情相悦或许结果只会是错过,可如果你为了结合而将就那么结果可能是长久的遗憾和艳羡他人的凄凉。就像萧伯纳的毒舌一样:要结婚的就去结婚吧,要单身的就去单身吧,反正最后你们都会后悔。生活就像爱情一样,总会有太多遗憾,但是太计较反而是最大的遗憾,最好的状态是从现在开始,爱所爱,恨所恨,尽可能磨合所有不太碍事的瑕疵。
后来,坐在我左前方的那群年轻人下了车,我回头看了看那姑娘,继续行程。有些人只用在你生命里出现,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便能影响你的思想,唤醒你的初心。想想我现在离家几千公里出来穷游,真是有点意思。真的是穷,我都不知道玩完了身无分文该怎么办,但就是爽啊,我喜欢这样的冲动。
还记得我去年寒假的第一次旅行,花了1000多玩了一个星期左右,回来家人就是一顿指责,说什么没钱别和人攀比。我懂他们的意思,但我觉得他们不太懂我的意思。我并不会幼稚到要去和谁攀比的地步,对我而言,出门旅行不只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吃住玩上几天,而是一种生活的姿态,我想让自己活得独立点,眼界开阔点,见识到的人更多样点,当我激动的像是做演讲似的跟他们提到“意义”这个词的时候,他们不说话了,我知道,这是真正值得支持的地方。也是最有力的回击。
现在也是这样,暑假做了一个多月的坑爹兼职,工资没发,生活费都是自己倒贴,钱已所剩无几,只因为某晚上和好朋友在天台谈心偶然提起“内蒙”便当场一拍即合,接下来做简单计划,收拾行李,背上双肩包就出门了,现在,我在朝霞里穿梭,在路上。我知道这个决定会让我收获很多,也会让我面临着没钱吃饭的尴尬局面,但也还明确知道我绝逼不会后悔的。
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我奋斗了十八年才和你做在一起喝咖啡》,又想起小时候英语全班倒数逆袭成少有对手的英语“学霸”,想起自己努力发展兴趣玩滑板弹吉他写毛笔演英语话剧,想起自己一个人探索一座城市,想起自己为了出去走走的想法不顾一切,想想自己开始忍受孤独享受群体感情,想想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其实,真的,走了很远。走了多远呢?有过多少次迷茫就走了多远,有过多少次对自己的质疑和叩问就走了多远,忍受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孤独就走了多远。今天我在这车上,那个美丽又有教养的北京女孩儿也在这车上,我在欣赏她而不是意淫她,这就是进步,这是自己争取到的平等和底气。
天亮了,一马平川,我清醒着,在路上行着,有人可爱,有事可求,有琐事要理,就是这样,平凡,安静,体味,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