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希望我还是文道桥边破旧自行车的主人,时光回溯到二十多年前。
可是,岁月荏苒,物是人非。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影斑驳的洒在小桥上,我不禁回味起当年校园的傍晚来。那时,青春年少,不识愁滋味,把最应该珍重的时光给呆腻了。这座陈旧的小桥横跨马家沟河,是连接我们的宿舍一舍和当年著名的新鹏录像厅的通道,当年我们忙里偷闲,也就在这个时间或再晚一些吧,我们留下了匆匆的足迹。
我相信在那四年之中有迷濛的雨夜,我们扎实的在小桥上留下球鞋的印记。可是,二十载的寒来暑往、雨雪冲刷,已经不再有当年的任何留存。
文道桥斜对面的工大体育场,在八十周年校庆的时候已经改造成了如今这样恢弘的建筑,但即便是那时,我们已经不在校园。我们对于体育场的记忆,是灰色的水泥台阶看台和砂石跑道,是锈迹斑斑的没有网的足球门,是写着方块和数字的射门练习墙,还有,欢声笑语。一场豪雨之中,我们曾是高校足球联赛的忠实观众,冒雨加油,汗水同时流淌在球员和拥趸的脸上,流淌着我们的青春。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我们穿着在体育学院淘得的廉价足球服,在前夜观摩了九六欧洲杯和九八世界杯的精彩,叫上七八伙伴一较高下,我们是克林斯曼、齐达内、贝克汉姆、巴乔和苏克尔、博格坎普。在自行车棚里一边喝着冰凉的大白梨、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店主聊天,是最惬意的时光,还有哪一种饮料能和它媲美呢?
文道桥下面,马家沟河如今淙淙流淌。尽管当年它不是如今这条清澈的溪流,但是它的两岸的春日垂柳、夏日绿茵、秋日霜雾和冬日雪朝,都在一年四季环绕着那一群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慈祥的看着他们轻轻松松的走远,终于,不再回来。当我们的母校被戏称为“圣马家沟男子职业技术学院”,我们不感到有任何的好笑,眼神穿过光阴,都是淡淡的忧伤。
在疫情期间,校园是关闭着的。我呆呆的看着绿色的铁栅栏门上的锁头,思绪早已翻江倒海。我仿佛看见瘦削的我们,骑着总有几个零件缺失的破旧自行车,三三两两的穿过文道桥。对面的省运输队车水马龙,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同学,自然而然的点头,倏尔月华洒满双肩。大家在议论着《纵横四海》、《雷洛传》和《英雄本色》、《喋血双雄》,谈着谈着,义薄云天、豪情满怀。突然,运输公司的大门打开,一辆辆铲车呼啸而过,我看见偌大的场地已经空无一人,这里也是要拆迁和改造了,不久将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
我的眼眶湿润了,文道桥那几个朴素的刻字模糊了,就像恍恍惚惚的记忆,被冰城初夏的风轻易的刮走了:原来,我竟然刚刚知道它的名字,是文以载道、工以修身吧,在一舍的瓦砾中,可有兄弟们的话语回荡,轻轻的飘过二十年……
春天里我呼吸着自由的风/吹面不寒/秋天在你的身边/俯瞰马家沟的夜晚/繁荣街上灯火灿烂
宿舍的灯光那天在十一点三刻熄灭/走廊里的扑克牌没有停歇/夏日的风和冬天的雪/在你身边暧昧的不知季节
我知道/那些一起的日子已经不在/想和你吵一次架都已经完全是奢求/更可况想和你在文道桥上走走
哦/我的兄弟/我想把我敝帚自珍的自行车送给你/你憨憨的说wc我说sb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