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水,我轻轻把烟头摁在干燥的玻璃烟缸里。正在焚烧的那一团紧实的灰烬,火光在黑色里隐隐作痛。边沿处化成苍白,烟纸和烟叶的相拥燃烧就此结束,一点点微风便能带走它从不被祭奠的骨灰。
燃着的烟草与还未燃着的烟草分离开来,它们曾被采摘,加工,机卷成烟。暗火背后的烟雾是香烟漫长一生所准备的麻痹灵魂的毒品,或淡或浓郁的烟被吸入每一个蓬勃着生命力的独立个体。
那些个体如同孤岛一般地存在于海上,焦油和尼古丁在时间的潮水里在海岛边缘挖出大小不一的海蚀洞,那些幽深的洞窟存放满不断下坠的脑海中的所有暗角,屯满更多的烟草,如同铁锈一般蛀出更多难以掩饰的生命匮乏。写作有时是需要这种廉价快感的,这些不需要借口,不需要被认可,自给自足就好。指甲的颤抖,安静抖落那些灰烬,车辙辗过,记录自我事迹轮回的轨迹,最终它们被统一打包,被翻阅和认真审视,都不再属于那个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