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

    转眼又到春节,回家成了千家万户不变的主题。回想每一次踏上回家的旅途,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急盼是无法言语的。每一次离家时,心中的那份难过与不舍更是无法言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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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九岁步入绿色军营,回家成了军旅生涯不变的期盼。在家里我是老末,入伍前从没离开父母的羽翼,那年高考的意外失利,本来已经重整心情再一次坐回教室,想在考场上再一次证明自己。可天不随人愿,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却弃笔从戎。步入军营后,一次又一次的回家,慢慢发现父亲不再那么高大,母亲也有了白头发,我才意识到是时光带走了他们最好的样子,带走了他们最好的年华。而如今,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去年又因病倒在床上。回想起年不更事的时候,父亲总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为我撑起一把倾斜的大伞,母亲总是絮絮叨叨让我多穿一些衣裳别着了凉,而如今这一切只能在梦中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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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每次探亲回家,父母总会老远地迎了出来,热情地呼唤,前来接过手上的包裹。路上的邻居也亲切地问候,父母无不自豪地领着己成军官的儿子,与他们家长里短的聊上几句。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入伍后的第一次回家,那是我从军的第二年,虽也有探亲假了,但每逢春节,想回家团圆的战友很多,连队领导多数时候是先安排年龄大或已成家的老兵先回家,象我们刚脱离新兵蛋子没几天的“老兵”,是根本排不上的。而临近春节,一老兵家属突然来队,连队意外地空出一探亲名额,经连队研究决定,把这名额让给了自认为工作还很突出的我,腊月二十九的早晨,还有一天就过年了,我在其他战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迈着急切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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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坐卧不安,随着急驰的列车在车厢内来回走动,恨不得插上双翅瞬间飞到父母身边。那一年,为了生计父母在一农村承包了一些田地和几个鱼塘,由于鱼塘需要看护,父母就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野外。哥哥们因工作也去不了,我本来打电话也说回不来,父母就想两人将就着过一个年算了。等我半夜深一脚浅一脚摸到鱼塘边上的“家"时,不小心拌到父亲设的一个“小机关",随着咣当一声,一个盆子从砖房上掉下来,把我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这是父亲用来防不友好来访者的。我惊魂未定,父亲就一闪身来到我的面前,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当父亲看到是风尘仆仆的我时,意外得说不出话来。我扔下行囊,跑过去抱住一年多没见面的父亲,泪水打湿了双眼,母亲本是不放心披衣出来,当看到我也是喜急而泣,老泪纵横。这个年,因为我的突然回来,给父母增添了无比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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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来,我迈着匆匆的脚步,一直在寻找,走过大城小巷、走过高楼低房、走过车水马龙、走过熙熙攘攘,走过的,不一定意味着会停下。现在的我,多想放下包袱,背起行囊回家,多想转身扑入记忆的温暖里,因为胸中还藏着未说尽的亲情话。回家、回家,眼里含着急切的泪水,家中是否依旧?老妈是否依旧?生活是否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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