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为人物做传,总要涉及到小时候或年轻时候。比如,给陈涉做传,就写他年轻时候“尝为人佣耕”,写他如何不甘心贫贱的生活,要做一只天上的鸿鹄。写汉高祖刘邦,也不例外。那么汉高祖刘邦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呢?
史书上说他“宽仁爱人,意豁如也”,意思是刘邦这个人性格宽厚仁爱,对别人很关爱,性情豁达开朗,这是个很美好很崇高的评价,就如舜年轻时候,同父异母不喜欢他,经常想害死他,他却从不怨恨,仍然一心一意孝敬父母一样。但是,刘邦如何表现出宽仁爱人,史书上却没有拿出一点根据来。很可让人怀疑这是溢美之词。又说他,“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大度”,意思是做大事业的气度。就是说刘邦这个人从来不帮父母干家务活。为什么呢?因为他有做大事的气度。但是,他又有哪些话,或者事情体现了做大事的气度,又没说。好歹人家陈涉还在田埂上对一起耕田的同伴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话。所以,很可能是刘邦这个人很懒。他叫刘季,大哥刘伯,二哥刘仲,很可能实际情况是,从小因为他年纪最小,受到父母和哥哥的宠爱,不让他干家里的活,怕他累着。所以就养成了他懒惰的毛病。但是,他肯定也没在家好好待着,做村人眼里的乖乖好少年。肯定也是整天呼三吆四,东窜西窜的主,史书上说他“及壮,试吏,为泗上亭长,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就是说他当了泗上亭长这一差以后,整天和亭中吏在一起,捉弄他们。这就说明刘邦从小也是个顽主,不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爱劳动的三好学生,五好少年之类。但是,至少也说明刘邦这个人超级自信,而且脑瓜子很聪明,既能驾驭的了他的这些同伴,让他们受了自己的捉弄,还又不恼他。这也算是一种领袖气质吧。也就是说,刘邦不是个儒家所谓的谦谦君子,而是个精明人。后来项羽和他争夺天下,被他逼得没办法,就提出要跟他单挑,他说,“吾宁斗智不斗力”。可见,刘邦这个人是很有脑瓜子的人。他既要斗过你,还不上你的当。这就是本事。有一次韩信和刘邦聊天,也说刘邦,“不能将兵,而善将将”,将兵,那是要讲究兵法的,刘邦确实不行,但是要论起和人斗心眼,耍无赖,韩信就比不上刘邦了。
还有一件事也说明刘邦行事有点歪脑瓜子。史书上说他爱喝酒。可是他又不肯花钱买。而是经常到两个女人开的酒铺子里去赊酒喝,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倒在酒铺子里就睡着了。这两个女人一个叫王媪,一个叫武负,她们就经常看到喝醉了酒的刘邦身上常常出现很怪异的东西,什么呢?那自然就是龙的形象了。而且每次他来喝酒,店里的买卖就特别好,是平日里赚钱的好几倍。因为看到了刘邦身上表现出的异象,到了年末,王媪、武负这两个女人就把刘邦喝酒的欠条全丢了,不要他还了。说喝醉了酒的刘邦身上表现出异象,这自然是胡扯,是给刘邦平民身份涂金。去掉了这一点,我们大概可以还原这件事的真相,从中看出刘邦的精明。他爱喝酒,又不想出钱,就去赊酒喝。可是你赊个一两次行,老赊也不行啊,老赊的话,老板也不会赊给你呀。于是,他有办法。我请你客,你们这些受了我请的人总要回请吧。那我不要去别的酒铺子,每次都要求来这两个女人开的铺子里来喝。而且只要来了,我就要拉长时间,慢慢地喝(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他不走,众人就也不好意思走,只能陪着他慢慢喝,老板娘的酒就卖出去的多了。也就是说,他靠自己的一人之力,给老板拉了买卖,大大提高了营业额。老板娘也心知肚明,不是傻瓜,也就顺水推舟做好人,年终把他的那些欠条给一笔勾销了。这就是刘邦的精明。
史书上说刘邦“好酒及色”,这酒我们看出来了,这色呢?作者为尊者讳,没讲得很明白。但是我们依然可以从刘邦赚酒喝的精明悟得一二。他每次都是要去王媪、武负这两个女人的酒铺子里喝酒,而且喝醉了就倒在里面睡了。还要帮着这两家酒铺子提高营业额。可见,他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不一般,应该是情人关系吧。既喝了情人的酒,又帮助情人搞活了买卖。这也是刘邦的精明。很可能其他人都知道这一点,也明白刘邦的心思,所以无论谁请客喝酒,都自动地到刘邦情人开的酒铺子里来,给刘邦面子。这就是刘邦的精明。这叫什么呢?应该叫空手套白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