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灯

01

晚上十点多，竹语加完班从公司门口出来。她开着车，以60码的速度行驶在大道上，红绿灯左转指示灯刚好变绿，她打了左转向灯，缓慢地往左边开。突然一个男人跑过去，吓得她一身冷汗，急忙踩刹车。竹语嘀咕道：“红灯了，还跑，不要命！”竹语再扭头向右边看去，男人已经不见了。竹语想：速度可真快，赶着投胎？

竹语又放慢了开车的速度，她打开广播，FM94.5里的男主播刚好用深情的口吻说着：“这位听众想为她的女朋友带来一个惊喜……”竹语正饶有趣味地等待着男主播说这个惊喜，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听到了一声清嗓声，可竹语听得出这声音分明不是电台男主播发出的，这声音有点冰冷。此时，竹语听到有个男人在叫：“贾心格”。听到这个名字，竹语全身僵硬，感觉心要从口中跳出来。她凭着最后一点理智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来，呆呆地愣在那。过了很长时间，竹语缓过神来，扭头向车后面看，并没有人。心想：“他到底是回来了。”竹语抬头，看到一片银杏叶子晃悠悠地飘着，落在了挡风玻璃窗前，她嘴里念着自己名字：“贾心格”。

贾心格，是竹语上一辈子的名字。

02

上一辈子，快要毕业的那年，贾心格在DK公司实习半年，凭着自己的奋斗，被这家500强企业破格录取，成为正式员工。成为正式员工上班的第一天，阳光特别灿烂，在去公司路上，道路两旁的银杏叶子铺满了整条道路直至公司门口，心格一路踩着叶子。她想：上天对她太眷顾了，大学一毕业就被这家公司录取，别人挤破脑袋也很难进来。快到公司门口时，心格看到一个笑得如今天阳光一样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的脸特别白净，剃着寸头，显得更加清爽。心格经过他时，小心脏“扑通”跳了好几下，快到电梯口，心格特意回头看了看，他还站在那里，心格看着他的侧脸呆住了。他脸转过来，心格慌忙低下头，转过身看电梯。

后来，心格经常在茶水间看到这个阳光男孩。有一次，心格在泡咖啡，他刚好在旁边喝咖啡，心格犹豫了很久，鼓起勇气小声地问：“你好，我叫贾心格，是能源部门的，你呢？”“我叫屈聆，屈原的屈，聆听的聆，是业务部的，很高兴认识你。”屈聆的声音深沉有磁性，与他外表不太相符，心格想：他去当电台主播肯定也很合适。业务部是公司的重要部门，听说在此部门的人都有一定的能力。“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心格小心翼翼地问，“哈，我刚好也想问这问题。”屈聆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们相互加了对方。心格听着他的话，像吃了蜜一般，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嘿，心格，傻笑什么呢？”同一个部门的同事芳姐走过来，站在心格旁边，屈聆赶忙尴尬地往后退，然后他向门口走去，并拿着手机朝心格晃了晃，心格点点了头。心格回过神来，觉得刚刚有点奇怪，芳姐平时很尊重人，这次是怎么了？不过屈聆的笑一直在她脑海里，也没太在意这个同事。

03

心格和屈聆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不过他们很少在茶水间碰面，都约在公司的顶楼，这里摆满了植物：多肉、绿萝、紫藤、君子兰……上次心格还和屈聆一起种了圣女果，等待着它长果实呢！有一天，心格正蹲在那专心地看圣女果叶子，屈聆站在栏杆前盯着心格。此时，心格听到有人上来了，原来是芳姐，打了招呼。芳姐说：“你也在这儿呢？蹲在这干嘛呢？”屈聆向芳姐打了招呼，但是芳姐却没理他。反而兴致勃勃地讲着“哈，我也想上来休息会，顺便看看的，上次……”心格有点垂头丧气，芳姐注意到心格似乎有点变化，全没了刚才的兴致，以为自己打扰到她了，便说自己休息好了回去工作。

心格觉得对屈聆有点过意不去，说：“我们芳姐平时不这样的，她都会很礼貌地打招呼的。”屈聆一改往常灿烂的笑容，冰冷地说：“这不是她的错。”
“什么？”心格一头雾水。
“别人是看不到我的。”屈聆说。
“屈聆，你可真会开玩笑，那我怎么看得到你？”心格打趣道。
“我为什么叫屈聆，是取别人灵魂，如此我才能重生。”屈聆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根本不像原来的他。
心格一下瘫坐在地上，“不……”
“我已经在这公司游荡了很长时间，我要投胎，我要做回人，可是只能是一命换一命。对不起！”
心格刚想张嘴说什么，可是屈聆没给她机会，他用力抓住她的衣领，此时心格才感受到屈聆的手，原来如霜般冰冷，屈聆眼也不眨地把她抓到栏杆处，一把推了下去。心格闭上了眼，眼角的泪随风飘着，消失了。过了一会，屈聆也消失了。

04

一年后的冬天，心格也站在公司的门口等着，后来陈栎出现了……

05

竹语坐在车里，她盯着窗前的银杏叶子，回想着上一辈子的事情，原来陈栎等了这么久，等着她成人，等着取她命。
此时，竹语感觉副驾驶座上有人，她慢慢地转过头，正是她熟悉的陈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