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有了个新名字,糖炒栗子。我起的。当时她正给我讲她的秋冬穿搭,咖色的毛呢大衣,披在她身上像打着旋的落叶那样轻。一个相当清晰的场景在我的眼前凭着她的寥寥几句搭了出来。她站在被秋煨黄煨热的法国梧桐下,熟透的掌状叶片像水晶球里徐徐飘下的雪羽。一张凌乱而漂亮得精致的背景板,她定格在里面,小小的下巴埋在手工织成的那种围巾里——颜色要暖,再捧着吃剩下的半袋栗子。我把想到的说给她听,过了会她回我:“……好萌。”
糖炒栗子就一直当了糖炒栗子。我对人正向情感的感知一直很迟钝,好久才知道她喜欢我。可能之前也知道,但难以确定。面对糖炒栗子这种人我总是不敢……怎么说呢,不敢随便触碰吧,明明很坚强可就是被苦痛封进了一张画里,我们都在画外,时间久了那些纷飞的叶也就凝固了,然后是糖炒栗子自己。一点点僵化,身如纸木。而我只能用泪水把她打湿,打湿、再打湿。潮掉的栗子。栗子自己把壳扒开,给我看碎成好几瓣的她。被伤害的栗子。我再尝了一下,糯糯的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