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体论和世界观而言,文化只有真理与谬误、高贵与低俗之别,所以严格意义的“国学”本是不存在的。人类为什么需要学问?就是人要为自己的精神生命开辟道路,创造自由。打开人类的历史,如果滤去时间空间,古希腊和古印度的上古学问,在生命属性智慧的层面,与中国上古聖贤所论是相通的,而它的科学性,正为日益发展的天体物理学和量子物理学分别从宏观和微观方面证实。人类走到后来,赫然发现:从距今二千五百年前左右开始的外向探索和实现,可能在真正静心向内的一秒禅定中就霍然超越,于是生命在基于理念、系统来处理人事物为中心的生存现状之外,又重新开始思索人与道、人与天地的关系,值得重视的是,现代科学也讲这两个关系,却是以外于宇宙、外于天地的这样一个假想点用逻辑和亦步亦趋的实证发现开始的,这是一个笨得可以的“不断探索”不断修正的“穴中观影”式,在微弱的“真实”每前进一步都伴随大量的谬误与瞎子摸象式的推导。真正传统的文化却是以容于整体,强调天人合一格物致知而达到“吾、道,一以贯之”,实现个体生命在宇宙中的自由为目地的。
(启嘉春秋《國學微芒》序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