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终究要分家
云健看到大哥时不时地逗弄小云霞,满脸笑嘻嘻,亲亲抱抱举高高,心里不无嫉妒:“德性!不过是个丫头,倒像是捡块宝!”
“妈!你看大哥,一有空就抱住他的宝贝疙瘩,都不想干活儿!我扛了一大堆柴棒棒,肩膀痛得很!”
肖正华:“去,喊你大哥过来,不像话!”
云飞一听云健弟弟叫喊,不敢耽误,放下女儿,几步走到老妈面前。
老妈劈头盖脸一阵数落,无非就是说玉梅是灾星,她一来家里人就不和睦,说云飞“有了媳妇忘了娘”,又说小云霞是灾星,她一生下来,云飞腿上就长毒疮……
又骂云飞忘恩负义,以前百依百顺,现在越来越不把父母兄弟放在眼里……
然后老妈又来一场回忆过去苦:小时候,云飞患小儿肝,然后各种感冒病痛,要不是老娘护着不放弃,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
云飞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云健说,干脆把家分了,大哥只顾婆娘娃儿,不顾父母兄弟。
另外几个兄弟也随声附和。
既然话已说出口,弟兄多了,终究都是要分家的,分就分吧,老当家的云绍荣也懒得操心了:
“云飞去请生产队长过来,云健去喊你表哥麻林也来做个见证。”
在生产队长和麻林的见证下,云绍荣宣布:“大屋子十二间,你四叔两间,剩余五兄弟每人两间,抓阄决定。几间小屋子、大小家具、猪圈牛栏,搭配好也抓阄,这样公平,以后谁也别反悔,别说闲话。”
“出头谷子先遭烂,平时云飞最苦,场都没赶过几回,每天不是在地头就是在山上。你几个兄弟,都是他背长大的,他为了你们几个,没读过书,只晓得干活儿。”
云绍荣心里不舍,语气十分酸涩:“你几娘母鬼吵鬼闹的,说分就分,要分就分,我是舍不得云飞的,干活儿你们都不如他。唉,分就分吧,从此各奔前程,希望你们个个都好!”
说分就真的分了,可肖正华又担心云飞太老实,怕他分了家受气,忍不住唠唠叨叨。
云绍荣不耐烦了:“说好说屁都是你!不听堂客话,必定不发家;专听堂客话,听了要破家!看你惯事的娃儿些!我一管,你就闹,不晓得是为他们还是害他们?”
肖正华又数落玉梅的不是:狐狸精,灾星……
云绍荣大吼一声:“还有完没完了?她把你儿子吃了还是卖了?她好吃懒做了?还是跟人赶汉了?你就算没得心肝唛,眼睛还没瞎嘛!”
肖正华见丈夫破天荒地帮大儿媳说话,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感觉不是真的。自己掐了一把,疼!
肖正华冒火了:“云大汉!你不要脸!我说她是狐狸精,她就是狐狸精,看嘛,勾了儿子的魂儿,还勾了你这老不死的魂儿!啊,我命苦啊,儿子不孝啊,男人不要啊……”
流眼抹泪,哭天抢地……貌似,她比窦娥还冤。
云大汉看着老太婆打滚撒泼,厌恶得咬牙切齿:要是我年轻时,碰到这么蛮横泼辣货,不打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就不是云大汉!
正巧,土地下放了,各家各户分了责任田地,大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云绍荣心平气和把大家分成了小家,责任田、责任土、自留地、自留山、管理山一一搭配,抓阄自认,儿子们没意见,玉梅和光琴当然没得话说。
分下来还是包谷多,大米少。各打米另烧锅的,云飞有些不习惯,原来吃饭一大桌热热闹闹,现在两三个人冷冷清清。
玉梅却是轻松自在多了,少做饭菜,少煮猪草,少洗衣服,少做许多永远都做不完的事儿。
就说推包谷籽吧,小家庭推一回要吃一个月,大家庭三五几天就要推一回,劳动量不可同日而语。
包谷籽用热水浸泡后,石磨拉第一道,磨好筛去外壳。然后第二道磨成粗粒,再筛一遍,又磨一遍粗粒。
最后把包谷面和包谷米分开(用格筛、米筛、面筛控制包谷米的粗细)。
包谷面和上红苕泥,发酵后蒸红苕粑,或者烙饼,酸甜爽口,还耐饿。
包谷米加大米做饭,先把包谷米浸泡半小时,放大锅里煮开一会儿,再放入大米,这样煮出来口感好,没得包谷的糙劲儿。
女儿云霞一天天长大,断奶了,能喝稀饭了。
秋去冬来,春暖花开,云霞长得粉妆玉琢,跑跑跳跳煞是可爱。
玉梅踏踏实实背着女儿上坡干活,回家做饭喂猪喂牛,忙里忙外。
云飞起初的别扭劲也慢慢收敛了,以前动不动就拿黄勇说事儿。玉梅反问云飞:你也有过心上人,你干嘛不去跟她过?
自此云飞不再犯浑,心里明白玉梅聪明,脑筋好使,只好听她的,事事都依赖玉梅拿主意。
自家的坡地两三亩,水田太少了。
玉梅计划两年了,今年终于请了几位石匠师傅来开田改土,忙活了十几天,弄出了几湾梯田。
云飞和玉梅抹一抹汗水,望着水田倒映的蓝天白云,开心不已。
又过一年,云飞家能够天天顿顿吃大米了,包谷红苕只是猪饲料。
偶尔在大米饭里放点包谷米或者红苕,反倒吃着爽口。
云森过来看到大哥大嫂碗里的白米饭,嘴一撇:“你们还吃得好耶!妈老汉都吃包谷饭,你们天天吃大米,也不怕雷打火烧!”
云飞:“打胡乱说!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米饭不是给人吃的唛?你又不是没得!”
云森:“有呀,我多的是!有也不能吃光光饭,谁像你们,顿顿糟蹋大米!”
云飞:“我喜欢,你管我呢!有就要吃,吃了三十几年的包谷红苕,肠子都撑坏了。我喜欢光米饭!”
云森:“大哥,我要你那个架子床!”
云飞:“分给我的,你凭啥子要?”
云森:“我那张不好看,跟你换。张媒婆要给我介绍媳妇来。”
云飞:“想得撇脱,那是我的,你想要就要唛?你各人又不是没得,你横,横得很!”
玉梅看他俩争得面红耳赤,就说:“不就是一张床唛?云森要就搬去好了。”
云飞不依教:“从小到大,我哪回不是让着他?得寸进尺的。分家时候说了,各人抓阄不得反悔!你各人又不是没得床!”
云森赖在板凳上不走了,鼓着腮帮子,双眼盯着云飞玉梅,就要那间雕花架子床。
云飞气得啪地丢下碗筷,上坡干活儿去了,懒得理睬他兄弟。
云森到底还是喊来云健,把云飞那架漂亮的雕花架子床搬过去了。
云飞气得很不爽很不爽,看谁都不痛快。
为此玉梅劝了云飞很久:不就是床嘛,睡哪间床还不是睡?他是你亲兄弟,要讨媳妇,你拿给他心安理得,反而睡得踏实。
备注:
罗开琼女士倾心之作《追求》,
简子友情整理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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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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