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后,再读朱自清之《背影》

重温朱自清的《背影》是在40年之后。名人之作具有长盛不衰,回味无穷的艺术魅力。

记得初中时,所学的《背影》,由于自己曾经的年少无知,对先生的作品一知半解,未能深入了解。只有一种微不足道的印象,就是他与父亲在浦口车站,那种难舍难分的送别情景和父子情深的描写依然记忆犹新。

这次拜读《背影》,对先生的有些文字油然萌生了疑问。比如:“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这些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咀嚼着先生的这些文字,总觉得给读者留下了悬念似的。疑问!祖母离世的原因?父亲的差使是什么?为什么突然交卸呢?真的有种难得其解之惑。其实,文字背后仍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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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朱自清创作《背影》的缘起

这是一篇回忆性的抒情散文,事件的发生与作者创作《背影》,已间隔了多年时间。其间隐含着对自我的默默悔恨和对亲生父亲及家人的深深思念。

人,总是在自己顺风顺水时,极少居安思危感触到人生的诸多坎坷;每当行之人生尽头,身陷逆境时,方能体悟人生苦短的真实意义。对多年耿耿于怀之心事,也该到了彻底看开、放下的时候,再也不想呆在牛角尖自寻委屈了。

作者在文章的最后一段略有交代。他收到了老父以思念孙子的名义给他们写的信。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读到此处正是戳准了朱自清的软肋,多年来对父亲思念的压抑感,从心灵深处喷涌而出,哽咽于喉间,一瞬间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释然,内心敞亮了许多!

于是,1925年还在北大任教的朱自清,回想起曾经与父亲之间的种种往事浮现脑际,历历在目。因此,基于情感激发,提笔写下了这一篇富有艺术魅力的佳作《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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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朱自清与父亲之间的隔阂

就在晚清时期,朱自清父亲(朱鸿钧)任职于徐州,日子也混得挺不错的。于是,在徐州顺便找了个姨太太一起过日子。

殊不知,此事被扬州老家的姨太太听到消息后,她是河东狮吼那种,就气愤愤地追到徐州,在朱鸿钧的单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留下了极坏的影响,后来被他的上司发现后,因为影响不好而免去了公职,所以他的人生一落千丈。

此事,被老家的老母知道后,自己从小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在异乡任职的儿子,做出了这种有失脸面的事,还丢了饭碗。老人家一气之下急火攻心,也是撒手人寰的主要因素之一。

1920年朱自清从北京大学毕业之后,在江浙一带辗转任教。有一次,在他扬州老家附近教学的时候,他父亲与校长比较熟,所以,没有给朱自清打过任何招呼,就悄悄地领走了他的薪水。后来被朱自清知道后,心里觉得十分恼火。他认为自己也是有妻儿的人了,一家人还需要生活呢,父亲作为一个长辈不应该如此独断专行。

他父亲觉得自己用儿子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之前大手大脚阔绰惯了的人,真有那种凤凰落架不如鸡的感触。由于家道中落,生活过得也很拮据,同时父亲也借了部分高利贷。偶尔地父子两个会发生争吵,矛盾也越来越大,彼此间的关系江河日下。

后来,朱自清经过一番慎重思考之后,辞去了在扬州教学的工作,暂时独自一人到他乡寻求谋事。一年后回来,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接到杭州去教学定居了。他这一家三口说走就走,气得老父上气不接下气,就骂儿子一辈子别进这个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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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毕竟血浓于水以和为贵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所在。朱自清和他父亲之间,由于各自所受新旧文化的不同,使彼此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大相径庭。

作者在文中写到,“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唉!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诚然,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

当朱自清父亲读到《背影》是在出版后的第三年。在一个深秋的黄昏,一家破旧老屋的二楼上,有一间墙壁斑驳,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位常年患有风湿关节的老人,由于行动不便,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外出。他就是作者的父亲——朱鸿钧。

在暗淡的油灯下,老人戴上老花镜,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匆匆打开刚刚一位年轻人从邮局拿来的一本小册子。老人打开书本的一瞬间,引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我与父亲已两年未见,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当下,老人鼻子里有一种酸楚油然而生,他往下仔细看着儿子的文章。于是,便仰起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乍觉得如释重负,热泪盈眶!

总之,天底下有多大的隔阂,时间才是愈合创伤的最佳良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生活的不断磨砺与各自的反躬自省,一切的不愉快就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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