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那是怎样的一方土地?她没有高山密林、没有烟波浩渺、没有长河落日、没有幽谷翠林。她有的只是一方厚实的土地,一湾甘甜的河水。却有多少种子在这里生根,有多少生命在这里延续。

  五月的风吹来了麦香,在那河边一抹柳阴里是鸟儿栖息的地方。恬静的狗尾草在这片天地间,借着微风、荡漾。连片的村庄外,是无尽的麦田。一条条纤细的小路,撒下一点野花、点缀一簇青草。河堤上几只觅草的羔羊,苇丛里有蝈蝈在欢唱,河面上水鸭子划开波浪,鱼儿乘着琏琦、荡漾。

  夕阳撒下迟暮的颜色,宁静的小村庄树影婆娑,低矮的红砖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夕阳已老,西风又起。散乱的树影,遮不住新升的月光。院前的晒谷场上,一张凉席、几卷烟草,三三两两人影乘着夜色、纳凉。其实夏夜的风并没有多少凉意,却吹去了父辈们劳作一天的疲惫。已是夜晚,但空气中充斥着孩童的嘻笑,以及似乎不识疲倦的蛙鸣、蝉闹。

  终于,一场秋雨终结了酷暑。院子里的那棵老枣树是否依旧苍挺?春去秋来,不知又落了多少花?下了几筐枣?

  羽翼渐丰的雏鸟,张开稚嫩的翅膀,掠过每一寸生养的土地,与故土做最后的别惜。

  秋风起,音悲泣,一地残花谁拾昔?捡起风中陨落的花瓣,缭绕指间的残香。突然想起--家乡有种叫作‘艳山红’的小花,那些年、它开得那样艳。

  苍茫的大地,不似往昔的繁盛。新割的田地,裸露出干枯的茬根。地头那几棵新生的杨树,洒下一席凉阴,残存的叶片已满是斑驳的痕迹。秋,给连片的篙草涂上了枯黄的色。秋,给莎莎的苇叶添上寂寥的音。

  故土的冬日已近,不似北国的风雪满地。站在高处,默默的遥望那片生养的地方,在那方小天地里,有太多太多的旧时的记忆。这些乡音的记忆,在异乡的风雪里,谱写淡淡的忧伤的音律。

  如果 我是一只鸟儿 我愿折去羽翼 守候这片土地

  如果 我是一条鱼儿 我愿退去尾鳍 永沉这条河底

  如果 可以选择 我愿终老 故居......

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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