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城有媒妁定娃娃亲的传统习俗,刘臻鑫因为被自己深爱的女方家背弃了媒妁之约,本来绝望的远走他乡,多年以后回来,才发觉原来很多事情,自己离开之后变得更糟了。几年之后回到小城,自己的媒妁之妻虽然嫁给他人,但又因为不会怀孕被夫家抛弃,刘臻鑫和媒妁之人要结为良好,这时以前夺自己媒妁之人的人的媒妁之人来到自己面前,出于报复,而发生又一段迟来的爱恋。刘臻鑫也借助在外几年认识的土匪朋友,把曾经的给自己耻辱的情敌打死在他的新婚之日。 里面是一段感情纠葛,一段为感情而复仇的故事。
和谐的小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不会有多大变化,我走出那狭小房间,成了小城一时爆炸性新鲜事情,给沉静了好久的小城激起一丝丝波浪。
以前我走过这狭小的街道,我都是低着头加快步子急匆匆而过,碰上有人打招呼,我最多勉强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街头巷尾的人们感觉我不可靠近。我现在放慢了脚步,抬起头不时地与街道两边的铺子主人们打招呼、点头示意,到了吴妈的茶馆,也会走进去,与茶馆里的人聊聊,听听小城里、小城之外地新鲜事。
十月,是金秋季节,小城脚下沿着河水两边,一片金黄,这是一个果实成熟的季节,丰收的季节。街上懂星辰八字的柳爷爷和父亲说过,金黄色是我的吉利颜色,金黄时节逢事必是喜事。
小城脚下的金黄,告诉我到了该向侍蓉家提亲的时候。父亲找来了柳爷爷,用他那一贯不急不忙的动作,带上圆圆的老花镜,用稍微颤抖的手蘸蘸舌头,仔细地翻着他那本破旧的宝典,与我的生辰八字认真对照。然后抬起他那炯炯有神地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父亲,讲着一套我不懂的术语。我才不在乎我是否听得懂,只要能把提亲的日子定下来那才是大事。
定好提亲日子,我心里按耐不住的兴奋,我忍不住走到狭小的街上,我直接向吴妈家的茶馆走去。茶馆是小城人们都爱去的地方,是小城的信息枢纽、集散地,我一到茶馆,坐在这里喝茶的大家,都纷纷祝贺,如沐春风的我,今天更反常态,打开了话匣子,茶馆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笑声在小城中轻轻回荡。
一个背着小背箩的孩子从茶馆经过,我转过头看到他时,他也正看着我,看到我看他时,便扭头而去。
侍蓉的弟弟,我以前经常在私塾看到他,虽然我们没有多少交流,但彼此还算面熟。
“侍桐!侍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起身小跑着走出了茶馆跟了过去。侍桐听到我叫他,极不耐烦站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上翘着上嘴唇看着我,我有一点浑身不自然,因为我感觉到他有一股怒气。
“刘家少爷啊!”他冷笑一声。
“嗯,你什么时候进城的?”
“刚刚。”
“你们进城肯定是有事情吧!你爸妈和你姐侍蓉他们来了没有?”我看他有点对我不厌其烦,我那自卑的毛病又犯了,我压低了声音胆怯地问。
“来了,他们在那边逛着呢。”
“哦,那赶快叫上他们,到我家去,以后进城里就直接到我家里,当自己家。”
“哦,刘少爷,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与你不是很熟,最多也就是在上面的私塾碰过几次面,去你家麻烦你,那怎么行。谢谢你!我还有事情,不好意思了。”侍桐便转身离去。
“哎!侍桐!”我向前跨了几步,沉重的双腿,已经迈不开步子了。
他停住了脚步,又转回身子,朝我说道:“请你和你家里人,打消对我姐的念头,你看看你那副模样。如果你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城边晚上出来活动的蛤蟆,你应该见过。我姐姐不喜欢你,劝你回家好好呆着,没有事情不要出来瞎转。”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弄得不知所措,一时哑口无言。以为马上就要见到侍蓉而打开的心门,突然被重重关上,一把生锈但无比尖利的门栓紧紧地插入。门栓插得很深,很疼,心痛得让人窒息。
侍桐说完之后,用满是怒火的眼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快速的打量了我一番,转身愤然离去。
我站在原地,像一个木桩。街道两边的小商铺主人,茶馆里刚才一起摆龙门阵的人们,刚才都被侍桐一席话怔住了。我看着侍桐留有怒火的背影,我脑子一片空白,空白到眼里看到的小城都是白色,像一幅帘布上的画,小城变得漂浮,褶皱像水浪一样,微波起伏。
我把压得很低的头看了看周围,大家便很快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各自装模作样忙着自己的事情,茶馆里茶客互相叫着“来来喝茶”。
我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向侍桐尾随而去。因为刚才侍桐的一席话是在街心当众说的,未来小舅子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真脸面丢尽了,我真想回到我那封闭的小房间。但我还是慌乱之中做出了尾随而去的决定。一来是让刚才看到的人们以为我们只是闹别扭,二来我也想到城外没有人的地方走走,驱散我的不幸。
侍桐的话,像一根小小尖刀刺到我心底最痛处。但我一想到侍蓉美丽的容颜,我便不再记恨侍桐。因为我想到了许多原谅侍桐的理由、借口。也许他有其他事情闹得心里不愉快;也许他不愿意姐姐就这样要成为别人家女人;也许……
心里默默原谅了侍桐年纪小不懂事,刚才所有都已经无所谓。我想看侍蓉,心里有一股力量使我迈开了本来很沉重的步子,大步在街上走起,眼睛认真搜寻街两边的每一间铺子,害怕一不小心错过她美丽的倩影。
我的欣喜和害怕在心里不停地打架,心里五味杂陈。我欣喜我又可以看到了侍蓉了,我日夜思念的人,让我从阴暗世界走出来的美丽女孩,看一眼可以让我对她思念之痛减轻一点;害怕的是,刚才侍桐那态度,撕开本来很疼地伤口,然后再用工具鼓捣几下,让人撕心裂肺地痛。焦急并痛着。
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让我停住了脚步。在李叔叔裁缝店里,李叔叔正笑呵呵地为他量着腰围,嘴里不停地向他建议用什么布,小小的街道,我完全能听清楚周围说话声。李叔叔媳妇李阿婶也在一旁打量不时插上一句赞美话,似乎害怕她少说一句,李叔叔的生意就会黄了。
我上次从侍蓉家出来,碰到的不就是这个人么!
“阿秦!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一个爽朗而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入耳朵。
我循声扭过头,那张我日夜思念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但我这时完全没有了以前想象的激动,因为我看到她用甜蜜的笑容望着我身后的背影,是那种含情脉脉地表情。她看到我,立即收住了之前的笑容,即刻就换上了一幅愤恨,动了动欲言又止的嘴唇,那双美丽的眼睛湿润了。
“你不要缠着我好不好?”侍蓉把湿润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绕过我走进李叔叔的裁缝店。
“我缠你?”
“你家里人一天到晚到我家干嘛?不就是想让我嫁到你家,有几个臭铜板,自以为很了不起。告诉你,以后你和你家人,不要再搬那些我不稀罕的东西,请你们全家人在我的家人面前消失。”
李叔叔和李阿婶看到这个架势也许是看懂了什么,悄悄的收起量尺,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个叫阿秦的,一只手拉着侍蓉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侍蓉,我们是娃娃亲你知道不?娃娃亲是什么?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事实,改变不了!”我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
“那时候是我还小,不懂什么。也不是什么父母之命,是当时我奶奶她老人家人老昏花,有什么书生相,谈不上父母之命,哪里会有什么媒妁之言,你们一家子就是无赖。”
“请你以后不要缠着侍蓉!”那个叫阿秦的男子带着怒气说道。
一股由心底瞬间产生的巨大力量直冲头顶,就像烧开了的水壶,热辣辣的蒸汽直掀壶盖,我顺手拿起裁缝店前面屋檐下摆着的凳子,紧紧地捏住凳子脚,就朝这个我看着让我嫉妒崩溃的人砸去。
我满脑子只有停在胸口的一股就要爆炸的怒气,急需一个出口。摸起凳子脚的时候,就像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使劲往外倾倒,狠狠地砸将过去。眼前的男孩用手臂挡住了我的凳子,痛得嗷嗷直叫,我又轮起横扫过去,扫在侧胸的肋巴骨上,他大叫一声便倒地,我不顾一切朝身上一阵疯狂的乱砸。胸中由于嫉妒而起的火气让我失去了理智。
店里乱作一团,哭叫声、呼叫声、惊叫声,力量大得要把这幢小店都要掀了。
“少爷!少爷!你不要打了,会出人命!”
“你这个不要脸的……”
一只瘦弱但有力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我又抡起的手臂,我用力把手臂狠狠向后甩去,手肘打在了后面人的嘴上,她抓得更紧了,侍蓉嘴角流出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衣服,我推开她夺门而出,跑进刚刚飘起的小雨中,身后留下一片狼藉,嫉恨地泪水和雨水混成一块。我使劲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