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光华没能赶走来质问他和刘莎莎的他的哥哥、嫂子和老婆。高峰是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了,其余的三个人还很激动,一个比一个声大,都说华光酒店也是他们的,休想让他们袖手旁观!
门外七楼的保安都推了点儿门缝,伸进一只眼睛,又拉上门,赶紧缩回去。
僵持了一会儿,阿权扒开姜光华,拿起茶几上的一根牙签,扎了个蜜饯果脯送进嘴里:“大肚子姜找死,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给他好看……”他把牙签往地上一扔,又瞪了眼刘莎莎。
阿权是很早就出了社会的人,早就不回家了,也不向爸妈要钱,在外面干什么,家里人都不知道。
阿权回来的时候,身边都有一群人跟着,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时候,那帮人听阿权的,一拥而上!
姜光华一开始创业,他们的爸妈担心大儿子在外面,借口给家里的产业帮忙,就把阿权给叫了回来。
那时候姜光华也就办了个小鞋厂,进材料、生产、送货都是他一个人,阿权不看好弟弟干的这番累死人的事业,但是当姜光华偶尔和别人产生矛盾的时候,阿权就站出来,解决问题还算有分寸,帮了姜光华不少!姜光华把事业做大了,就让阿权在鞋厂干起了销售,一个月给他十多万的工资,还有股份。这个待遇阿权挺满意,销售上具体的工作都由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就经常带客户去自家酒店吃吃喝喝,企业发展都由姜光华把握,他说了算。对于姜光华来说阿权这样也算不错的搭档,总比两强相争好!
“不用那么大动干戈吧,咱们是开酒店的,惹不起,况且是咱们的人先冒犯了人家!”姜光华的语气也退了一步,从阿权的身后绕过去,坐回到刘莎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他算个屁!还惹不起!开店的就得窝窝囊囊了?”阿权弯腰盯着姜光华。
阿兰从姜光华身边走过去,坐到长沙发上:“姓姜的也太不知深浅了吧,以为我们好欺负!敢砸大堂,让他加倍赔!”
“我看他是找死,我们不能手软,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阿惠阴沉着脸,挽着爱马仕包,站在阿权旁边,眼睛盯着姜光华。
“行了,我们的目的是开店,这些事还是要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姜光华抬头看了一圈他们。
“什么?姜光华,我看你是脑子坏了吧?人家都把大堂砸了,你还装什么正人君子?”阿惠走近姜光华:“我看这事交给阿权,你别管了!”阿惠拉了一下阿权,阿权和阿兰都看着她。
姜光华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起茶壶,接了壶水,摁下开关,壶开始响起来,姜光华垂着两只手,低着头。
姜光华和阿惠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阿惠漂亮,附近都知道。阿惠的父亲也算是个能人,虽然做的买卖都不算大,可早早的就赚了不少钱,家里的房子翻新成了小洋楼。姜光华费了很大的劲才追到了阿惠,比起追阿惠的其他人,姜光华看起来更务正业。阿惠怀孕的时候,公婆做好了家常饭,她看一眼:“天天都吃这么没营养的!”摔门就走,回了娘家。姜光华低头不语,他忍着,内心里心疼自己的爹妈受屈辱,恨不得咬碎牙,发誓这辈子要改变命运!阿惠给姜家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姜光华的爸妈高兴,过往儿媳妇的跋扈做派老两口不计较,看着孙子,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姜光华却更沉默了,和阿惠之间少了温存,一门心思盘算着公司的事,陪孩子玩时也心不在焉,他呆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就睡家里的客房,阿惠都很难见到他,更难得有什么交流了。
“阿权,你准备什么时间找姓姜的算账?”阿惠盯着阿权问。
阿权看了一眼姜光华,又从茶几上拿了根牙签放进嘴里:“我现在就去,这事你不用出面!”
“这件事我正在和莎莎商量该怎么处理,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先回去,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姜光华抬起头。
“和她商量?”阿权指了一下刘莎莎,又转过头来盯着姜光华,阿惠和阿兰也都斜眼瞪着刘莎莎:“和她商量,你的大堂再让人家砸两遍!”阿权把嘴里的牙签又用力往地上一扔。
“那这样,你们去跟人家拼命,别来找我!”姜光华拿起烧开的水壶“哐当”蹲到桌子上,水溅出来。
阿权动了一下胳膊。
“你如果这么胆小怕事就不要开酒店呀?我们都是股东,凭什么都要你说了算?今天这个主,我做了!”阿惠嚷起来。
“别跟我提什么股东不股东的,这个企业没你的事,你最好别说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指点我,出去。”姜光华抬起头,瞪着阿惠用手一指,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阿惠一下面颊通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走不走?”姜光华“哗”一下站起来,瞪着阿惠。
姜光华早今非昔比了,阿惠知道!
“算了,你们商量,没办法的时候找我。”阿权冲阿兰一招手,阿兰站起来,走过来推着阿惠:“让他们解决,咱走。”他们从高峰身边走过去,高峰犹豫着,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姜光华看了看他,用头一指,他赶紧跟在阿权他们后面,出去了。
他们走后,姜光华和刘莎莎一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姜光华换到长沙发上坐,又重新开始烧水泡茶。
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包新茶,倒进盖碗里,水一开就浇了上去,又倒掉,重新拿了两个茶杯,用开水洗了洗,再用茶水洗了一遍,倒进泡好的黄色茶汤,递给刘莎莎一杯。
刘莎莎看了一眼,没动,姜光华一边喝也看了她一眼。
“你刚才不是有个想法吗?说!”
“忘了。”
姜光华“啪”放下杯子:“你以为别人都能理解你?啊?”
“不理解就算了!”
“算了,怎么算了,哪件事能算了?”姜光华挺直着腰,看着刘莎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别人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别这么脆弱!说!”
刘莎莎低下了头,缓了缓,低声说:“与其等大肚子姜再来闹,不如我们去找他!”
“去找他?找他干什么?谁去找?”
“你和孙局长去!”刘莎莎停顿了一会儿,动了动身子: “你去给他赔个理,咱先动的手,这也不失脸面;让孙局长震慑他,让好好做自己的事,别再冲动,也算是警告!他如果再来,就别怪咱不客气!其实去,看似和解,也是警告!”姜光华没说话,缓缓地靠向沙发,世间有多少事是需要忍的?做得越大,忍得越多啊!
姜光华往前挪了一下,又靠近茶几,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去。
刘莎莎拿出手机站起来,打给孙局长:“孙局长好!我是刘莎莎,华光酒店和大地集团的事儿,姜董想亲自上门给姜老板赔个不是,您能陪着一起去趟吗,顺便您也给那位姜老板普普法?”
“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这个事还是要积极处理一下。”孙局长声音很洪亮,都传出了手机。
“那您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吧,吃完午饭,我去找你们。”
“那好,我们等您。”这个“您”说的很自然,听起来和孙局长已经很熟了。
姜光华低着头。
“就这样吧,我回办公室了,一会儿再来。”刘莎莎说完,抓着小包,走了。
姜光华一直坐着,几天,内忧外患的让他很累。他抬手看了下表,快十二点了,又低着头,耷拉着两只手犹豫着,不知道该去哪儿吃点东西。
离开姜光华,刘莎莎直奔了员工餐厅,去看看员工的伙食。餐厅里人很多,几个窗口都排着队。
刘莎莎拿了个快餐盘,站在一个队伍后面。
“昨天销售总监林红打了客人,后来人家回来把大堂给砸了!”
“大堂经理没报告?”
“没有。”
站在刘莎莎前面的两个穿客房制服的员工扭头议论着昨晚的事儿。
刘莎莎打好饭,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又有几个员工在议论:“听说昨天新的总经理没让保安打?”
“嗯。”
“那要保安干吗?”
“咱的保安没什么武器,面对大砍刀,不是送死?”
“新老总,还挺爱护员工的……”
刘莎莎听着,觉得员工倒是挺能辨别是非的!张安华是怎么回事儿?员工一提,刘莎莎又想起来,他怎么没上报呢?意识不强?还是什么?